第一节:森严公堂
执法堂,与其说是殿堂,不如说是一座冰冷的青铜堡垒。
巨大的齿轮镶嵌在穹顶,缓慢转动,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两侧墙壁是玄黑色的金属,镌刻着墨家严苛的戒律条文,字迹如刀劈斧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旧纸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是岁月与刑罚沉淀下来的味道。
林夙被两名执法弟子押解着,站在大堂中央。脚下是冰冷的墨色石板,倒映着穹顶齿轮扭曲的影子。他换上了一身粗糙的囚服,单薄的布料无法抵御此地渗入骨髓的寒意。手腕脚踝戴着沉重的镣铐,每一次移动都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他的正前方,是三阶高的黑石台。台上端坐着三位执法长老,皆身着绣有执法齿轮徽记的深黑袍服,面容肃穆,眼神如同鹰隼,带着审视与裁决的威严。居中者,须发皆白,面容古拙,正是执法堂首席,墨规长老。
台下两侧,站着数名核心执法弟子,气息沉凝。而原告席上,赵乾垂手而立,脸上带着悲愤与沉痛,演技精湛。宛秋则被单独羁押在侧室,未能到场。
“啪!”
惊堂木(一块雕刻着獬豸的玄铁)落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堂,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带罪徒林夙,上前回话!”墨规长老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能直接穿透灵魂。
林夙深吸一口气,镣铐哗啦作响,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姿态不卑不亢。冰冷的寒气与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他,但他强迫自己挺直脊梁。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怯懦,都可能被解读为心虚。
“林夙,杂役弟子。现控告你盗窃外门大比核心重宝‘烈阳芯’,人赃并获。你,可认罪?”墨规长老开门见山,目光如两把冰冷的刮刀,似乎要剥开林夙的皮囊,直视其内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夙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是痛哭流涕的求饶?还是绝望崩溃的沉默?
然而,林夙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墨规长老的审视,声音清晰而稳定,在这森严的大堂中异常突兀:
“回长老,弟子,不认罪。”
第二节:动机与时间的悖论
“不认罪?”墨规长老白眉微挑,似乎对林夙的干脆有些意外,“赃物从你居所搜出,证据确凿,你有何辩解?”
赵乾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长老明鉴!此子狡诈,此前在仓库便曾妄图以歪理邪说混淆视听,不可轻信!”
林夙没有看赵乾,而是继续面向长老席,条理清晰地开始陈述:“长老,弟子有三问,可证清白。”
“其一,问动机。弟子乃一介‘无术废人’,无法驱动机关,更无法解析核心奥秘。盗窃这枚于我而言形同废石的烈阳芯,所为何来?若为财,天工苑内比其价值稍逊,但更易销赃的财物并非没有,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盗窃这最为醒目、追查最严的重宝?若为泄愤,目标也应是直接刁难我的赵管事,而非一枚与我无直接利害关系的核心。此于理不合。”
他的声音不高,但逻辑链条清晰无比,如同抽丝剥茧,直接指向了此案最不合常理之处。动机!一个没有力量、没有背景的废人,为什么要去偷一个自己根本用不了,还会引来灭顶之灾的东西?
几位长老的眼神微微闪烁,显然,这个问题他们也考虑过。
赵乾脸色一变,急忙反驳:“哼,或许你包藏祸心,就是想破坏此次大比!或许你背后另有其人,指使你行事!”
林夙依旧不看他,继续道:“其二,问时间。据宛秋师妹证词及保管室记录,烈阳芯失窃时间应在昨夜子时之后。而弟子昨夜,一直身处仓库,未曾离开。此事,虽无人证,但仓库外围亦有巡夜弟子,可曾有人见到弟子夜间外出?此为其一。”
他顿了顿,目光第一次转向赵乾,带着一丝冷冽的审视:“更重要的是,赵管事是如何在案发后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精准地锁定弟子为嫌疑人,并直接带人前往弟子仓库搜查?甚至……能如此‘顺利’地,在堆积如山的杂物中,一眼‘找到’那被油布严密包裹、隐藏极深的‘赃物’?仿佛……早就知道它在那里一样。”
此言一出,赵乾浑身一震,脸色瞬间煞白!
林夙的话,没有直接指控,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赵乾行动中最大的疑点——他未免也太“未卜先知”和“效率惊人”了!
“你……你血口喷人!”赵乾指着林夙,手指都在颤抖,气急败坏地对着长老席道,“长老!我是根据现场发现的布料纤维和气味线索,顺藤摸瓜!此子巧舌如簧,是在污蔑我执法不公!”
大堂内的气氛,因为林夙这犀利的反问,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第三节:证据链的裂痕
“布料纤维?气味线索?”林夙抓住赵乾的话头,立刻反击,语速加快,如同连珠炮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好!那我们便来说说这第三问,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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