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太后这才忍着怒火,横着眉眼,将地上的幼帝拽起,去了主位上。
安歌从太极殿中离开,随着伺候的宫人去了奉先殿祭了祖。
许内官随行在侧,他称呼她的母亲为:昭德皇后。
许内官说,自先帝继位,便只封先王妃为后,此后的十三载,大黎后位空悬,顶着满朝文武的谏言,始终不愿再行封后之举。
从奉先殿中出来,安歌随着宫人去了一处空殿,褪去了那一身隆重的华服,换着一袭橙黄镶珠绣金的对襟长袍。
宫人将她的长发绾做发髻,戴上金钗珠花,补了妆容,还在她的眉心点上了一点朱砂。
这才起身随着晏鹤川,去往泰华宫。
步入主殿,可见主位雕着金凤的长椅上,端坐着那一身正红对襟凤袍的叶太后。
她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色依旧美艳动人,眉目妖而不媚,脸上挂着的笑意却是并未达眼底。
而她的身侧,轻轻拥着那目中有些无神的幼帝。
“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
二人行了礼,座上人声音轻柔婉转,道了句:“免了,坐吧。”
“快给长公主与崇明王看茶。”
她示意着身侧候着的宫人去看茶,目光却是将安歌自上而下地打量着。
她眼底有微微的惊讶之色,却并未展露出分毫。
她是在先帝登基后的第二年才被送入的宫,先前在闺阁里,也曾见过先皇后梅岚几回,梅岚本就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她本还疑心这安歌兴许是晏鹤川带回来李代桃僵的。
可如今看来,这双眉眼,生得与那梅岚极相似,可却独独少了梅岚那份柔情,眉宇多了几分先帝那分凛冽冷然。
众目睽睽,人人皆知晏鹤川与安歌来她这泰华宫,叶太后自然不敢让他二人在自己宫中出了岔子。
左右是依照礼数来她这泰华宫过个场,还有这晏鹤川寸步不离地守着,叶太后即便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本想着安歌于那云州为奴,回了京这仪态规矩总归是会出纰漏了,届时她便可安插教习嬷嬷去往崇明王府,日日督导。
未曾想她一言一行竟学得极好,未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叶太后只能将矛头对准了晏鹤川:“虽说是义兄妹,可长公主已过及笄,崇明王留她于你府上,到底是不妥。对此朝臣多有微词,本宫也是有所耳闻。恪宁也该有个自己的府邸,或住到宫里来,才不会引人非议。”
“先帝临终前嘱托臣要行兄长之责,督其学业,督其品性,更要护其周全。若殿下搬到这宫里来,那臣恐怕也得随殿下,一起长住宫中。”
晏鹤川早就料到她会有这般说辞,他言语坦荡无惧,坚定表态。
若是他也搬到宫里来,那还得了?岂不是她与幼帝,日日都要在他的监视之下?
叶太后不再就此事多言,她总归是拦不住晏鹤川的。随后只对着安歌寒暄了几句,像是试探又像是警示。
安歌皆从容应对,她藏了心底里的野心,故作初来乍到的懵懂无知,让叶太后瞧不清她心底里的想法。
待回府时,晏鹤川只叮嘱着让安歌换一身轻便的衣服,要带她去见见故人。
为避免引人注目,二人皆换了着装,晏鹤川只着一身皎玉色的云纹锦袍,以玉冠束发,安歌则换了一袭藕色海棠花长裙,头饰也以较为朴素的绒花与发钗。
二人就如同京中普通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一般,未在服饰上彰显身份。
侍从们也都是便衣轻装,马车上饰有崇明王府徽样的灯笼、车旗也皆被换下。
马车一路驶出了绍京城。
“我们去哪?”
安歌掀开车帘,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城门,问着晏鹤川。
“临山,梅家老宅。”
临山与绍京毗邻,相距不远,快马加鞭不出半日便可到。
梅府大门口一尘不染,应是有人日日在此打扫。
晏鹤川下车后,不忘亲自伸手接着安歌下车。
安歌自然而然地搭上,看着眼前这座宅邸,甚至还没云州秦家来得大。
两扇漆红的大门紧闭着,府门外无人看守。
晏鹤川领着她去轻叩了门环。
“花叔。”他往里头唤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那上下门栓滑动之声。
门只开了一道缝隙,一位四十来岁的仆从往外瞧着,在看见晏鹤川时,眼中惊喜,连忙将大门敞了开。
他将身子侧到一旁,恭敬笑着:“崇明王,快里面请。”
晏鹤川微微颔首,这才领着安歌往里进。
仆从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可院中草木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此处虽只有他一人居住,却将这不小的宅院处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当年故人只有零星幸免于难,这位是梅家旧人花大洪,梅家老宅如今交由他打理,唤他花叔即可。”
晏鹤川朝身侧的安歌引荐着。
安歌朝花大洪礼貌地笑着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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