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泽还在平复情绪时……
水箱排水声突然停止，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显得有些可怕。
陆泽缓缓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黑红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得赶紧搞定这破水箱……希望能回去洗个澡。"
他走到水泵边，排水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重新抽水了。
陆泽按下按钮，水泵再次发出响亮声音起来。
不多时水箱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陆泽去水箱那儿看了一眼，清澈的自来水从水管里流出。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没有被污染。”陆泽笑道：“现在就等水箱装满了。”
这时他发现水箱边上有一个小隔间，之前由于站的远又被阴影遮挡所以没发现。
陆泽检查完水箱，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角落阴影里还有个小隔间。
之前由于光线太暗，角度又偏，完全没注意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隔间很小，最多三四平米，地上却整整齐齐铺着三条毯子。
毯子边缘已经发黄，上面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品——一个手电筒、几瓶矿泉水、几包吃了一半的饼干。
靠墙立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陆泽刚迈进去，脚下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部手机。
屏幕裂了，但还能用。
他随手按了下电源键，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一张全家福——
戴眼镜的男人和长发女人搂着个十几岁的男孩，三个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陆泽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抬头，看向地上那三条毯子，又回头看了眼门外——那里还躺着三具无头丧尸。
"……"
他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拉开第一个帆布包。
里面塞满了食物：几瓶矿泉水、几包方便面、几个肉罐头，甚至还有几块巧克力。
第二个包里全是衣服，大多是孩子的，T恤、牛仔裤，还有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卫衣。
陆泽的目光移到毯子上。
最里面的那条毯子边缘，摆着一辆玩具汽车，红色的，车身上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
毯子中央也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痛苦地翻滚过。
他盯着那摊血迹看了几秒，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一家三口，当初一定是躲在这里。
他们带了食物，带了衣服，甚至给孩子带了玩具。
他们以为能撑过去。
可最后，他们还是没逃掉。
也许是爸爸外出找食物时被咬了，回来变异；
也许是妈妈突然发烧，在夜里变成了怪物；
又或者是孩子先出了问题……
谁知道呢？又谁在乎呢！
陆泽站起身，拎起装食物的帆布包甩到肩上。
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这世道，活着的人才有资格纠结对错。
陆泽走出隔间，又检查了一遍水箱，确认储水正常后，目光落在变形的外壳上。
虽然酸雨可能还是会渗进去，但总得做点什么。
他从杂物堆里找来几块木板和旧塑料布，简单裹住水箱的裂缝。
防护很粗糙，但聊胜于无。
收拾完，他扛起装满食物的帆布包准备离开。
路过那三具尸体时，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三具无头丧尸静静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能看出是一家人的款式。
“……”
陆泽沉默了几秒，对着尸体微微鞠了一躬。
"东西我拿走了，谢了。"
他没说更多，但这一躬已经够了——拿了人家的物资，还砍了人家的头，总得表示点什么吧。
刚直起身，余光突然瞥见尸体旁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弯腰捡起，发现竟是一把钥匙。
钥匙很普通，但上面的标签让他愣住了——602。
"602？"陆泽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这不就是我隔壁的门牌号吗？难倒？"
他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自己在农大常年泡在试验田里，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连隔壁住的是人是狗都不知道。
陆泽掂了掂手里的钥匙，突然笑出声："没想到第一次见面，邻居就这么'热情好客'。"
"早知道是邻居，刚才下手就……"
他顿了顿，随即摇摇头，"算了，该砍还是得砍，总不能让我变成招待邻居的'点心'吧？"
随手把钥匙塞进口袋，不再停留，侧身挤出小房间。
外面的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至少没有那股腐烂的臭味了。
陆泽深吸一口气，抓紧背包带子，沿着原路返回。
楼顶的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丝沉闷。
陆泽回到了夹层，轻手轻脚地掀开通往楼下的盖板，探头往下看了看。
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丧尸的影子。
又稍微等待了一会儿，确认下面的确没有威胁。
"运气不错。"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墙上的铁条，慢慢往下爬。
可刚下到第三阶，一阵低沉的呻吟声突然从下方传来。
陆泽身体一僵，缓缓转头——
一只丧尸正沿着楼梯趴伏着往上爬。
由于楼梯是"之"字形结构，那家伙现在是背对着他，暂时还没发现头顶有个活人。
但用不了多久，它就会爬到转角，到时候一抬头……
"啧。"
陆泽脑子转得飞快，半秒不到就有了主意。
他一手掰断之前被自己踩弯的铁条，握在手里掂了掂。
"走你！"
铁条脱手飞出，先砸在对面的墙上，"当"的一声弹开，又撞到不知什么东西，发出更大的"哐当"响。
丧尸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下一秒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地窜了下去。
"谁TM说丧尸动作慢的？"陆泽嘴角抽了抽，"这速度去参加奥运会，短跑金牌怕是都拿到手软了。"
他抓住机会，直接从铁条上跳下来，落地时膝盖一弯，缓冲了冲击力。
钥匙早就捏在手里，插锁、开门、闪身进屋、轻轻关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三秒。
"呼……还好我反应快。"
背靠着门板，陆泽长出一口气。
"外面实在太危险了，下次没事绝对不出去！"
陆泽暗自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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