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皇叔!”楚晴天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再多说,转身就像只快乐的小蝴蝶,裙裾翩飞的朝着北通商会的方向小跑而去,瞬间就把她皇叔和那声势浩大的“十里红妆”抛在了脑后。
看着侄女雀跃远去的背影,楚怀蘅摇头失笑,随即收敛了笑容,对身后侍立的亲卫首领微微颔首示意。
那侍卫立刻会意,身形一动,便如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远远缀在楚晴天的后方,既不打搅她的兴致,又能确保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的绝对安全。
楚怀蘅这才将目光转向那绵延的聘礼车队,对候在一旁的陈锋和城主府管家吩咐道:“仔细清点,登记造册,妥善入库。”
“是,王爷!”陈锋与管家躬身领命,立刻带着人手开始忙碌起来。
楚怀蘅站在原地,看着这象征着承诺与幸福的“十里红妆”,又望了望楚晴天消失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温和的期待。
这昭武城,是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
锦荣帝与魏升、两位大臣四人,如同寻常富商与随从,在昭武城宽阔整洁的街道上悠然闲逛。
一路行来,品尝各色小吃,观摩市井百态,锦荣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家主,您看这昭武城……”一位大臣忍不住低声感叹,“商旅繁盛,百姓安乐,秩序井然,实乃难得。”
锦荣帝拈起一块刚买的、撒着芝麻的胡饼,咬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含糊道:“嗯,这才像话。治国,求的不就是这般景象?老百姓脸上有笑,兜里有余钱,心里有盼头。看到他们过得自在,朕……我这心里,也跟着敞亮、痛快!回去应该大力推行……”
他话音未落,目光被路边一间规模颇大的店铺吸引。店铺门脸宽敞,悬挂的匾额上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北通商会”。
他记得楚怀蘅以前在信中提过,这是北境七皇子狄青的店铺。
与外面那些小商贩的摊位不同,这商会内部陈设雅致,商品琳琅满目,多以北境的皮毛、药材、宝石、工艺品为主,件件看起来都品质上乘,做工精良,更都挂着一个统一的、刻有“北通”字样的小木牌,显得规范而有信誉。
“走,进去瞧瞧。”锦荣帝颇感兴趣,率先迈步而入。魏升与两位大臣紧随其后。
店内客人不少,但井然有序。锦荣帝拿起一块触手温润的羊脂玉把件细细端详,又摸了摸一件雪白的狐裘,心中暗赞狄青这小子确实有经商头脑,这些货品放在帝都,也都是上等货色。
正打量着,店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着靛蓝色锦袍、身姿挺拔、眉目疏朗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步履从容,气质沉稳中带着锐气。
掌柜的一见来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语气恭敬:“城主大人,您来了!”
城主大人?
锦荣帝耳朵一动,状似无意的转过身,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尺子,开始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起这位未来的女婿。
只见雍景对掌柜的微微颔首,声音清朗温和:“不必多礼。你家主子呢?”
掌柜的忙指向二楼:“在上面核对账目呢,城主您直接上去就行。”
雍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径直朝着楼梯走去,步履稳健,并无半分骄矜之色。
待雍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锦荣帝这才慢悠悠的踱到掌柜的身边,故作好奇的压低声音问道:“掌柜的,方才那位……可是咱们昭武城的新任城主,雍景雍大人?”
掌柜的见这位“富商”气度不凡,又带着随从,便也客气的答道:“客官好眼力。咱们昭武城,可就这么一位城主大人。”
得到确认,锦荣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二楼的方向,心中暗道:嗯,气度尚可,不浮不躁。楚晴天眼光还不差,不过……究竟是真金还是镀铜,还得再看看。是否真如表象这般,也要接触看看,是否配得上他皇室最珍视的那颗明珠。
——
过了片刻,狄青亲自送雍景从二楼下来,两人似乎刚谈完正事,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狄青目光随意扫过一楼店面,忽然定格在锦荣帝身上,他瞳孔一缩,几乎是脱口而出:“陛……”
那个“下”字还在喉咙里,锦荣帝反应极快,立刻抬起手,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极其严厉又迅速的“噤声”手势,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狄青何等机敏,瞬间将那个即将出口的字眼硬生生咽了回去,话锋在舌尖巧妙一转,脸上堆起惊喜的笑容,拱手道:“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毕老板,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他这一声“毕老板”,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旁边的雍景听得清楚。
雍景闻声,也顺着狄青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着锦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三个像是随从模样的人。
锦荣帝见狄青反应如此迅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也摆出一副悠然自得、偶遇故人的模样,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笑道:“七殿下,也是好久不见啊。路过贵宝地,进来瞧瞧你这北通商会的生意如何。”
他这一声“七殿下”叫得雍景微微一愣,但想到狄青都这么尊敬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足为奇,便没有深想。
就在这气氛微妙、各怀心思的当口,店铺门口的光线一暗,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如同小旋风般冲了进来,目标明确,直奔雍景。
“雍哥哥——!”
楚晴天压根没注意到店内的其他人,眼里只有她心心念念的雍景,像只归巢的乳燕般,一下子扑过去,双臂熟稔的搂住了雍景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仰着小脸,笑容甜美又带着几分撒娇:“我可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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