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雄心 - 凿空西南的代价 (公元前141年 - 公元前87年)
【夜郎自大 - 唐蒙通西南夷的艰辛】
(公元前130年起)
1:长安密令,南越疑云
公元前130年的长安城,未央宫深处,椒房殿特有的暖香也驱不散汉武帝刘彻眉宇间的凝重。巨大而精致的西域地图铺陈在御案上,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祁连山以南一片模糊的区域,又遥遥指向更南方的陌生轮廓。
“张骞啊张骞,”刘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渴望,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你说西域大夏有蜀布?有邛竹杖?它们是从身毒(印度)过去的?”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眼神扫过侍立在侧的几位心腹大臣——丞相田蚡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年轻的郎官唐蒙则挺直了腰背,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陛下,张中郎所言,臣深信不疑!”唐蒙上前一步,声音清晰有力,“蜀地之物出现在大夏,唯一的解释,必有一条从西南通往身毒的秘道!此道若通,我大汉西连西域,南通身毒,财货流通,威德远播,实乃万世之基!”
刘彻的眼中燃起两簇炽热的火焰,他猛地一拍地图:“好!唐蒙!朕命你为郎中将,持节,出使夜郎!给朕找到这条路!不惜代价!”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南越国(今两广及越南北部)近年愈发不羁,与夜郎等国暗通款曲。若能让夜郎归附,以其地为跳板,亦可收包夹南越之奇效!”
“臣,万死不辞!”唐蒙轰然跪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站在了帝国战略棋局最关键的位置上。
数月后,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精悍的队伍离开了长安。唐蒙端坐马上,怀中紧抱着象征皇权的汉节和一封加盖皇帝玉玺的谕令书。身后是装满丝绸、珍宝、盐巴和铜器的车队——这是敲开西南夷国大门的利器。道路蜿蜒向南,穿过秦岭的险峻,进入巴蜀盆地的富庶与湿润。当车队艰难跋涉在大娄山的崎岖古道上时,唐蒙的目光越过层峦叠嶂,投向那云雾缭绕、神秘未知的西南群山深处。帝国的雄心与个人的功业之心,如同这蜿蜒的山路,延伸向不可知的未来。
本章警示: 雄心是远航的风帆,但未知的航程必有暗礁。唐蒙怀揣着帝国战略的宏大蓝图和个人的功业之心踏上征途,他所面临的不仅是地理的险阻,更是文化与认知的巨大鸿沟。目标清晰时,更需对前路的艰辛有清醒预判。
2:夜郎惊问,群山失笑
深秋的牂牁江(今北盘江)畔,雾气弥漫,空气湿热得如同浸水的棉絮。夜郎国都邑(约在今贵州赫章可乐一带)依山而建,木石结构的房屋错落分布,远不如长安的规整宏大,却带着一股粗犷原始的生命力。巨大的图腾柱耸立在寨门前,刻着狰狞的兽面。
夜郎侯多同的“王宫”,是一座颇为宽敞的干栏式大屋。多同本人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身着色彩鲜艳的葛布衣裳,佩戴着象征权力的玉珏和虎牙项链。他端坐在铺着兽皮的主位上,眼神锐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来自遥远北方汉帝国的使者唐蒙。
唐蒙身着汉使朝服,目不斜视,朗声宣读武帝谕旨:“……大汉皇帝,膺承天命,光照四海。怜尔夜郎,僻处西南……今特遣中郎将唐蒙,赍厚礼,晓谕德威。若举国归诚,内附为臣,则置吏设郡,共享太平……”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屋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多同听着身边通译的转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当唐蒙令人呈上那一匹匹光灿夺目的蜀锦、一箱箱光洁温润的玉器、晶莹雪白的盐巴和象征财富的沉重铜锭时,厅堂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声。夜郎的酋长们贪婪地看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珍宝,眼神炽热。
唐蒙心中微定,看来财货开路,古今皆同。“夜郎侯,”他微微躬身,“大汉天子威德,泽被万方。天子欲在西南置吏,保境安民,使商路畅通,夜郎亦可永享富庶安宁。”
多同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他走到那堆光彩熠熠的礼物前,拿起一块玉璧,对着屋顶缝隙透下的光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铜锭。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丝绸光滑的纹路,脸上露出惊奇和满足的神色。
厅堂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侯。多同放下手中的铜锭,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唐蒙。他眉头微蹙,带着一种发自内心、不容错辩的真诚困惑,用夜郎语清晰地问道:
“汉——孰与我大?”(汉朝和我们夜郎国,哪个更大?)
“嗡——”
厅堂里先是短暂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随即,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憋笑声在角落里响起。几个年轻的夜郎贵族赶紧低下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连侍立在唐蒙身后的汉军士卒,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随即赶紧绷紧脸,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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