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大越朝,上阳县。
古老的县学讲武堂里,耸立的木头柱子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墙角还长着几丛杂草。
三十多个少年坐在课堂内的蒲团上,前排的锦衣子弟坐得笔直,后排像杨凡这样的寒门子弟,只能缩在角落里。
“都给我听好了!”
县学里的讲师,钟武师的大嗓门炸得人耳朵生疼。这汉子长得跟铁塔似的,胳膊比常人的大腿还粗,一说话就带着股凶悍气:“天下大势岌岌可危,四方战火连绵不断!异族更是步步逼近,咱们大越朝已经是处于乱世之中!”
他踩着青砖地来回走,每一步都震得后排少年们心里发慌。
坐在角落里的杨凡攥紧了拳头。他穿的粗布衣服打了两个补丁,肩膀瘦得硌人。可钟武师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力量感,让他心里又怕又羡慕 —— 这就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本事。
“朝廷三年一次武举!” 钟武师突然提高声音,唾沫星子溅到前排一个白脸公子的衣服上,对方连擦都不敢擦,“考上了就能当武官,吃朝廷饭!就算当个城门官,也能让小混混们跪地求饶!”
他眼神扫过后排,冷笑一声:“考不上?那就等着一辈子在泥土地里浇粪!见了当官的得磕头,被富家奴才欺负了也只能忍着,死了都没人管!”
后排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声。坐在杨凡旁边的王二柱,手都掐出血了 —— 他爹上周就因为没给地主家的狗让路,被打断了腿,这就是人不如狗。
杨凡心里也急得冒火。前世在地球上,他在工地里搬砖,被高空坠物砸死,灵魂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刚好一年。他太清楚没本事的滋味了,那种任人欺负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过。
“我必须考上!” 杨凡攥紧拳头,在心里默念。
“怎么?你也想考武举?怕不是连弓都拉不动吧?” 前排的富家公子看到杨凡如此激动,不由传来嗤笑声。
一位公子哥打开折扇,摇头晃脑:“练武功要吃好肉补身体,就你?怕连白米饭都吃不起。”
哄堂大笑中,杨凡的脸瞬间涨红。他能感觉到那些轻蔑的目光,像钢针一样扎在背上。真的是如芒在背。
钟武师也看了杨凡一眼,摇摇头走开了。这少年肯下苦功,天不亮就来练拳,可惜底子太差,家里又穷,想出头太难了。
杨凡听着源源不断的嘲笑声呼吸粗重,然后把头埋得更低,手攥得更紧了。
……
“下课!”
夕阳西斜时,钟武师一嗓子喊散了众人。锦衣子弟们说说笑笑地往外走,讨论着哪家的药膏效果好。寒门子弟们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眼神里全是不甘。
讲武堂外的小路上,杨凡靠在柱子上,看着富公子们骑马离开。那些人的马鞍闪着金光,跟他露脚趾的草鞋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杨兄弟,等我一下。”
这时好友林云快步走过来,青布长袍干干净净,手里还拿着本武技讲解。他出身于本地大家族,听说马上就要被家族推荐去外面当官了。
“恭喜林兄,家里有人保举你入朝为官...不像我们...唉。”杨凡声音有点干。
“还没定呢。” 林云笑了笑,“官喋还没正式下发。”
杨凡没再接话。林云这种家世,随便走走关系就能当官,可他这种泥腿子,只能在武举这一条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就是穷人的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讨好声。
“赵姑娘慢点走!”
“灵儿姑娘,我马车就在门口!”
杨凡回头一看,只见一道清冷的身影从内院缓缓走来,她的步伐轻盈如同踏在春日里最后一片雪上。
她穿着素白色的衣裳,扎着发髻,宛若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子。虽然不施粉黛,但却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咱们县学的第一美人,赵灵儿。” 林云在旁边说,“她练武天赋极高,很受县学器重,这次武举肯定能中。”
在大越朝女子不可科举,但是可以武举,每朝每代都出了不少名震天下的女将军。
赵灵儿从旁边走过时,带起一阵淡淡的清香。杨凡心跳都漏了半拍。
赵灵儿实在太美了,跟神仙姐姐似得,五官精致,皮肤雪白,身材修长,身上的味道又香,杨凡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把这等美人追到手。
与林云告别后,杨凡独自穿过县城的喧嚣。街道两旁,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售卖着各种山货、野菜和野果。
偶尔有几家卖牲畜的,但价格却高得吓人。米铺里的粮食更是稀缺,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
如今整个大越朝风雨飘摇,天灾频发,能够吃上一口饭就不错了,至于其余的就别想。
杨凡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条主干道。随着他步入乌鸦巷子,日头被遮掩,周围的气氛骤然沉寂下来。
这里是县城最为破败的角落,屋舍斜歪倒塌,污水横流,每当风吹过,都能带起一阵尘土和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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