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清河县,空气里裹挟着泥土的芬芳和盛夏的燥热。
那片曾经荒芜的土地,如今已是铁臂林立,塔吊如擎天巨人般伸向苍穹,日夜不息地吐纳着钢筋与水泥。
整个工地像一个巨大的、高速运转的蜂巢,嗡鸣声、敲击声、号子声,汇成了一曲激昂的建设交响乐。
陈克武彻底告别了他那身代表着海归身份的行头。
他现在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脚蹬一双沾满泥浆的解放鞋,脖子上挂着条汗津津的毛巾。
他不再是那个对国内一切都抱着审视态度的考察者,反而像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一份子,皮肤被晒得黝黑,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陈克武乐此不疲地奔波在工地和姚家小院之间。
在工地,他是陈工,跟着国内的工程师傅们研究图纸,监督施工质量,偶尔蹦出几个德语专业词汇,再用蹩脚的中文费力解释,惹得一群老工人大笑;回到小院,他又是李默最恭敬的学生,摊开笔记本,将一天遇到的难题、看到的门道,一五一十地向李-大师汇报,请其“圣裁”。
李默确实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统帅,坐镇在姚家小院这方清净的中军帐里。
他大部分时间甚至都不去工地,却对工地的每一处进展、每一个问题都了如指掌。
陈克武带来的报告,工程师递交的图纸,姚和韵协调的政务,在他这里过一遍,总能得到最精准的指令。
“李大师,今天又出邪门事了!”这天下午,陈克武一头大汗地冲进小院,灌了一大搪瓷缸子凉白开,才喘匀了气,“三号车间的地基,同一个位置,连着三天了,一到下午就渗水。
水泥灌下去,第二天一看,底下又是湿乎乎一片。
工人们都慌了,说那底下是不是有个水眼,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们的工程惊动了它。”
八十年代,科学尚未完全驱散人们心中的蒙昧,尤其是在这种开山动土的大工程上,总流传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说法。
你说科学吧?!
真正在工地上干活见多识广的人肯定知道,这种事情也是科学。
但还有另一种说辞,那便是玄学!
科学之上!
姚和韵刚好那个时候也在,念及此,只见他皱起了眉头:“我下午去看了,确实蹊,那水渗得毫无道理。
周围都干干净净,就那一块地方,跟牛皮癣似的,怎么都治不好。
老工头还建议,要不要请个先生来瞧瞧,做场法事?”
李默正在院里的石桌上,用一根细细的柳条蘸着墨水,在一张宣纸上勾画着什么。
听到两人的话,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位置是不是在车间东南角,离那片小山包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陈克武一愣,猛地拍了下大腿,“对!对!就是那儿!李大师,您……您怎么知道的?”
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李默这几天压根就没去过三号车间。
李默放下柳条,将那张画好的图纸吹了吹,上面是一幅简易的地形走势图,线条不多,却精准地勾勒出了工地周围的山势水文。
“这不叫邪门,这叫道法自然。”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处,对目瞪口呆的两人解释道:“那片小山包底下,有一条地下暗河的支流。
夏天雨水多,地下水位上涨,水压增大,就从地质最薄弱的地方渗出来了。
你们选的那个点,恰好就是那条支流几百年来最喜欢透气的口子。”
“地下暗河?”陈克武和姚和韵面面相觑,这些知识,他们闻所未闻。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厂房挪个地方吧?”姚和韵急道。
“不必。”李默拿起图纸,递给陈克武,“照着这个图,从渗水点往东挖一条六米深的引流渠,一直连到工地外面的泄洪沟。
给它一条更舒服的路走,它自然就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这叫疏而不堵,顺势而为。”
陈克武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精准的标记和简洁的方案,心中对李默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什么风水玄学,什么奇门遁甲,在李大师这里,不过是地理学、水文学和工程学的实际应用。
他能将最深奥的科学道理,用最玄妙的语言包装起来,让所有人都信服,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陈克武如获至宝,拿着图纸一阵风似的又跑了。
姚和韵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这陈家老二,我看是彻底魔怔了。
以前那个眼高于顶的海归精英,现在倒成了你的头号马仔。”
李默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知道,陈克武不是魔怔,而是找到了比金钱更让他兴奋的东西——一种亲手建立一个商业帝国的参与感和成就感。
打发走了陈克武,小院里又恢复了宁静。
没过多久,一阵香风袭来,苏晚晴端着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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