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又是一声惊呼，看向王昊的眼神，已经彻底从敬畏变成了崇拜。
神仙！她男人，绝对是神仙手段！
王昊得意地努了努嘴：“看到了吧？我说有，就有。赶紧的，开火做饭，馋死我了。”
很快，灶房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肥肉下锅，被热力逼出金黄的油脂，发出“滋啦啦”的迷人声响。
紧接着，切成方块的五花肉下锅，肉皮迅速收紧，表面变得焦黄。酱油、红糖、香料依次加入，伴随着一勺滚水，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霸道肉香，混合着酱香和甜香，猛地从那小小的灶房里爆发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而浓郁的肉香味，开始从王家那破败的厨房里飘散出来。
它像是长了脚，先是弥漫了整个小院，然后调皮地钻出院墙，顺着风，飘向了四面八方。
……
靠山屯东头，张寡妇家。
张寡妇正拿着个大木勺，在锅里搅和着一锅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糊糊里飘着几片不知名的菜叶子，稀得能照出人影。
她六岁的儿子，正坐在灶台前，眼巴巴地看着锅里，小脸蜡黄，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
突然，小男孩的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娘，娘！好香啊！”
张寡妇没好气地呵斥道：“香什么香，你饿出幻觉了？赶紧的，喝完糊糊去挖野菜，不然明天都没得吃！”
“不是的娘！”小男孩急得快哭了，他指着西边的方向，“是真的香！是肉！是肉的香味！”
张寡妇一愣，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力吸了吸鼻子。
下一秒，她的脸色变了。
那股味道，浓郁得化不开，带着猪油独有的焦香和红糖的甜腻，蛮横地钻进她的鼻腔，勾起了她肚子里所有的馋虫。
是肉！
绝对是肉！而且是放了好多油和糖炖的大肥肉！
她猛地站起身，冲到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像条狗一样四处闻着。
风从西边来。
西边……不就是王家那个懒鬼王昊的家吗？
“呸！”
张寡下意识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眼睛里冒出嫉妒的火光。
“这个天杀的懒鬼，成天游手好闲，从哪弄来的肉？肯定是昨天晚上偷了谁家的鸡！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他！”
她骂得恶毒，可肚子里的馋虫却叫得更欢了。
那股香味，简直就是酷刑。
她家的小子，已经闻着味儿，哇地哭了出来。
“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哇！”
哭声凄厉，充满了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这哭声像是会传染。
很快，屯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孩子们的哭闹声。
“我要吃肉！”
“爹，王昊家吃肉了，我也要吃！”
“呜呜呜……好香啊……”
大人们的咒骂声，女人们的叹息声，男人们沉默的抽烟声，混杂在一起，让整个靠山屯都陷入了一种焦躁而痛苦的氛围中。
所有人都知道，这股让他们饱受折磨的肉香，源头是那个全屯最让人看不起的懒汉——王昊家。
而在风暴的中心，王家的土坯房里。
苏婉正用一双颤抖的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酱红油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走进了屋。
她将碗放在炕桌上，看着正一脸陶醉、等着开饭的王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还是那个她认识的懒汉吗？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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