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司通像一个最虔诚、最专注的学生,全身心地沉浸在草堂寺的日常韵律中,沉浸在玄奘留下的那些浩如烟海的佛经典籍(通过偷听讲经)所阐述的宇宙观里。它观察,它模仿,它思考。那些曾经高深莫测的概念——“缘起性空”、“诸行无常”、“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在它对露珠、钟声、火焰、呼吸的细致体悟中,逐渐褪去了玄学的光环,显露出直指宇宙运行规律的锋利棱角。
一个核心的认知,在它心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地球的能量法则,其精髓在于“循环”、“流转”与“共鸣”。能量并非储存在某个特定的“仓库”(如尼巴鲁的能量核心或强大的个体血脉),而是弥漫在天地万物之间,在风火水土的流转中,在生命的呼吸代谢中,在声音的传播振动中,在物质的生灭变化中… 它无处不在,却又无法被强行占有或囤积。想要利用它,唯一的途径不是去“攫取”和“命令”,而是去“融入”这循环,去“理解”万物运行的“势”,去找到那个能与天地万物产生“和谐共鸣”的频率!如同露珠顺应重力与叶片的结构,如同钟声引发空气与尘埃的共振,如同呼吸契合身体的节律。
“我的路…不在对抗,而在融入…不在凝聚,而在流转…不在显赫,而在共鸣…” 这个念头如同磐石,牢牢地扎根在司通的心底。它彻底放弃了恢复尼巴鲁旧日力量的执念。那条路,在此界法则下,注定是死胡同。它要寻找的,是一种全新的、属于“地球司通”的生存与力量之道——一种顺应天地、如同水般流动、如同风般无形的“乾元之道”!
决心已定,司通在一个月圆之夜,悄然离开了生活数年的草堂寺,再次深入终南山的更幽邃处。这一次,它不再茫然无措,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寻找一个能最大限度接触自然本源韵律、彻底隔绝尘世干扰的地方,进行最终的参悟与蜕变。
它在险峻的峰峦间跋涉,在云雾缭绕的深谷中寻觅。最终,在一道飞瀑轰鸣、水汽氤氲的绝壁之下,它发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台。石台半悬于空中,下方是奔腾的涧流,上方是陡峭的崖壁,一道如银练般的瀑布从极高处坠落,在石台前方砸入深潭,激起漫天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彩虹。空气中充满了负氧离子和水分子剧烈碰撞产生的清新气息,也弥漫着浓郁的水行灵韵。巨大的轰鸣声无处不在,形成一种奇特的、能涤荡心灵的“白噪音”。
这里,水流的“势”磅礴无匹,风与水雾的流动轨迹清晰可感,阳光穿透水汽形成变幻莫测的光柱… 天地间最原始、最活跃的能量流转在这里汇聚、碰撞、生生不息。
“就是这里了。” 司通心中默念。它轻盈地跃上石台,找了一处相对干燥、又能被水雾微微浸润的角落,盘踞下来。它调整呼吸,模仿着僧人的禅定姿态,缓缓闭上了金色的眼睛。这一次,不是为了感应体内枯竭的灵能,而是将全部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般,无限地向外扩散、延伸,去捕捉、去解析、去试图融入这片天地间无所不在的“韵律”!
最初的尝试极其艰难。瀑布的轰鸣震耳欲聋,强大的声波能量如同实质的巨锤,不断冲击着它的感官和心神,让它难以集中。水雾的冰冷潮湿包裹着它,与它体内残留的、渴望温暖干燥的尼巴鲁本能产生冲突。无处不在的水行灵韵虽然浓郁,却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难以被它那习惯了“强行捕捉”的意念所把握。
它感到烦躁,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在混乱的能量流和信息流中剧烈颠簸。好几次,它几乎要放弃,想要睁开眼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轰鸣与潮湿。
然而,玄奘诵念《金刚经》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在它混乱的脑海中响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不住于相…降伏其心…” 司通猛地警醒。它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过去的窠臼——它在下意识地“抗拒”这瀑布的轰鸣,试图“分析”这水雾的流动,想要“抓住”这弥漫的灵韵!这还是在对抗!还是在执着于“相”!
它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郁水汽的空气),强迫自己放下所有的“想要”和“抗拒”。不再试图去“理解”轰鸣,而是让自己“成为”轰鸣的一部分;不再试图去“捕捉”水雾,而是让自己“化入”水雾的飘渺;不再试图去“吸收”灵韵,而是让自己敞开,去“感受”灵韵如何在这方天地间自由地穿梭、流淌…
一种奇妙的“放下”感油然而生。当它不再对抗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那轰鸣声竟渐渐褪去了“噪音”的刺耳外衣,显露出其内部蕴含的、如同大地脉搏般的雄浑节奏。这节奏与下方涧流奔涌的哗啦声、水珠拍打岩石的噼啪声、甚至风吹过崖壁缝隙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宏大而和谐的“山水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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