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3年(明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人以"借地晾晒货物"为由,获准在澳门半岛南部登陆,并逐渐建立居留地。
1557年,葡萄牙人正式在澳门定居,开始长期租赁澳门,并向明朝政府缴纳地租(每年500两白银)。
牛野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想起历史课本上那些熟悉的段落——鸦片战争、不平等条约、殖民统治……而此刻,他正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开端。
夜色降临,他一个人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看着远处的澳门,那里灯火如此稀疏,像黑暗中的几粒萤火,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可就是这样的微光,在未来的岁月里,会变成刺目的烈焰,最后会整个中国拖入深渊。
"想什么",巡夜的李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天要黑了。"
牛野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小城。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最后一抹余晖也消散在暮色中。澳门的轮廓渐渐模糊,像一场即将醒来的梦。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时空里,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但有些东西,却比梦境更真实——比如海水的咸腥,比如甲板的震动,比如心中那股难以名状的怅惘。
"嗯。"他轻声应道,转身走向船舱。身后的海浪拍打着船舷,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某个尚未发生的未来。
他走了两步,转身看去,李海还在眺望澳门,他问李海,“我们的船打的过西人吗?”
李海沉默着,他什么也没说,但其实他已经说了。
他转身看向牛野,眼睛里好像有着一丝光,却转眼熄灭,只是挥挥手,说道:“细佬,你想什么?滚蛋吧!明日还要早起!”
“教我开炮,万一碰到敌人,我也能出力”,牛野是现代人,他知道大炮才是真正的话语权,没有大炮的文明,终将被历史巨轮碾压。
三十岁的李海好奇的看着这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细佬,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要主动学炮的,他反问,“你晓得吗?学了炮就要战斗,就不再是普通水手了吗?”
牛野笑了,他是现代人,而且海佬是一群相依为命的人,本来说话都比较直接,“海盗,会因为我不会开炮,就不杀我吗?”
“那要看运气,或者被卖为奴隶。但如果输了,武装海佬是一定会死的!”,李海盯着牛野说道。
牛野站直了身体,“宁死不降!”
李海再次骂道,“滚回船舱”。
然后,就在牛野转身时,他又补充了一句,“明日清晨,我叫你,细佬,你别他娘叫苦!”
“叫苦,我是你养的!”,牛野回头吼了一声,然后就进了船舱。
李海哈哈大笑,“有意思,我看看是不是可以做你老豆!”
第二日清晨,牛野被李海粗粝的手掌拍醒。他揉着眼睛爬上甲板,发现十几个武装船员正蹲在桅杆阴影下,用浸了油的破布擦拭火枪。海风裹着咸腥味钻进鼻腔,牛野打了个喷嚏,这才注意到每支枪管都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昨夜还闪着冷光的铁器,不过十几个时辰就被海风蚀得斑驳不堪。
"擦!"李海踹了他一脚,"不然,等你开枪时它先炸膛。"
牛野跪在一群人身旁,学着别人的样子往枪管里捅通条。油布摩擦金属的声响此起彼伏,人群偶尔夹杂着几句粗鲁的咒骂。
远处传来锚链哗啦声。"广福源号"缓缓靠近澳门码头,一艘挂着葡萄牙旗帜的小型巡航舰斜插过来。船头站着个戴三角帽的军官,正用单筒望远镜打量他们。
"吸血的稽查。"李海啐了一口,叫过一个武装海员,指着牛野说道,"带着他去擦炮,教他怎么做!"
葡萄牙人的小艇靠上舷梯。那军官跳上来时,牛野走过他的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体味与红酒味。军官用生硬的汉语问:"从哪里来?载什么货?"陈老豆堆着笑递上盖了官印的文书,又摸出几枚银币塞过去。
"二等船,182两。"军官用拇指搓着银币边缘。
当小艇划开时,牛野看见那军官左手拎着交公的银币不带,右手偷偷将一把银币塞进衬衣里。海风掀起他的红披风,像一面褪色的旗帜飘向巡航舰。
"看见了吗?"带着他擦拭大炮的家伙,将一根带有油布的木杆伸进炮口,"在这片大清的海上,弗朗基人也要收税,这片海咱们要交两重税。"
牛野握紧另一块油布。晨光里,澳门城墙上,葡萄牙旗帜在咧咧海风中飘荡,像是在嘲笑所有大清人。
晨光熹微时,牛野已站在澳门码头潮湿的木板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货物与汗水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看着一群赤膊的苦力正将一筐筐沉重的铁料从船舱里抬出。
"小心!稳着点!"老水手的大嗓门在码头回荡。牛野赶紧上前搭手,和几个苦力一起将装满铁料的竹筐抬上简易的起重机。这古怪的装置由粗壮的麻绳、滑轮和木制杠杆组成,几个苦力合力摇动绞盘,伴随着吱呀作响的木头摩擦声,铁料筐被缓缓吊起,摇摇晃晃地升向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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