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电转间,张让脸上的狠厉瞬间化为痛心疾首的“无奈”和“顺从”。他“哐当”一声将佩刀扔在地上,噗通跪倒,对着刘宏连连叩首,声音“悲戚”:“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奴才一时情急,唯恐这邪物再伤龙体!既是……既是先帝遗泽,奴才万死也不敢损毁!”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殿内仅剩的几个内侍。那目光冰冷如刀,带着无声的警告和杀意。
那几个内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接触到张让的目光,更是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僵硬,慌忙深深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金砖里。
“快!快扶陛下回榻上歇息!小心伺候!”张让站起身,厉声吩咐,随即又指着地上光芒已经暗淡许多、但依旧散发着幽幽金晕的木牍,语气带着刻意的“嫌恶”和“谨慎”,“至于此物……既是陛下执意要留,尔等小心收好,置于陛下榻边便是!切记,此乃‘先帝遗物’,若有丝毫差池,仔细你们的皮!”
他刻意加重了“先帝遗物”四个字,既是给刘宏听的,更是给那几个内侍听的——把这东西定性为普通的、只是有点邪门的“遗物”,而非什么惊天秘宝!
两个内侍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上前,一个费力地搀扶起瘫软的刘宏,另一个则用张让刚才丢弃在地上的、那块沾满呕吐污秽的丝帕,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烧红烙铁般,将那块依旧温热、散发着微弱金光的木牍包裹起来,然后像完成烫手山芋交接一样,飞快地将其放在了龙榻边缘的矮几上。
刘宏被搀扶着,几乎是拖回了龙榻。身体接触到熟悉的锦缎,虚脱感和喉咙食道的剧痛再次汹涌袭来。他闭着眼,剧烈地喘息着,仿佛随时会昏厥过去。但他的耳朵,却如同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殿内的一切动静。
他听到张让压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命令:“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个字,暴室里的刑具,正好缺人试试滋味!” 接着是那几个内侍带着哭腔的、几乎不成调的赌咒发誓。
他听到张让的脚步声在殿内缓缓踱步,似乎在仔细检查刚才哑奴袭击的痕迹——龙榻上撕裂的锦被、地上散落的呕吐污秽、还有那扇被哑奴遁走的窗棂……每一步都踩在刘宏紧绷的心弦上。
他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如同毒蛇般粘腻滑溜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在那块被丝帕包裹、放在矮几上的木牍上,反复逡巡。那目光充满了探究、贪婪,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杀意。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西苑方向的喧嚣似乎减弱了些,但混乱并未完全平息。
终于,张让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停在了龙榻边。
“陛下,”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虚假恭敬的平稳,“您受惊了,奴才已加派人手护卫寝殿,定保陛下万全。您安心歇息,奴才这就去禀报曹公,彻查刺客,为陛下出气!” 他说完,又对着矮几上那块被污秽丝帕包裹的木牍方向,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才躬身行礼,带着那几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内侍,退出了寝殿。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寝殿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刘宏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危险……暂时过去了?张让被“父皇遗物”的名头暂时唬住,没有当场发难。但他绝对没有放弃!他那最后一眼,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贪婪!他一定会再来的!用更隐秘、更狠毒的手段!
刘宏猛地睁开眼,眼中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和恐惧?只有劫后余生的冰冷和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死死钉在矮几上那块被污秽丝帕包裹的木牍上!
璇玑!力量!这是他在这吃人深宫活下去、翻盘的唯一希望!张让的觊觎,更让他明白此物的价值!必须尽快!在张让、曹节反应过来之前,破解它的秘密!
他一把扯过那散发着酸臭气味的丝帕包裹,也顾不上污秽,双手颤抖着,粗暴地将丝帕撕开!
黝黑的木牍再次暴露在眼前。表面的污物遮掩了它原本的沉黯光泽,中央的太极图裂缝依旧清晰,只是那喷薄的暗金光芒已经消失,只在裂缝深处,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余烬,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裂缝!昨夜被血迹激活,方才又因撞击和可能的胃液反应而裂开!那喷涌的金光……那复杂的光影……秘密一定藏在里面!
刘宏的心跳如同战鼓。他需要一个工具!一个足够纤细、足够坚硬、能够探入那细微裂缝的工具!他的目光如同最饥渴的猎鹰,在龙榻上、在矮几上、在触手可及的范围疯狂扫视!
金簪?玉簪?太粗!宫女们用的骨针?太脆!
就在他焦急万分之时,目光猛地定格在矮几角落——那里散落着几根太医令之前为他针灸止痛后遗留下的银针!细如牛毛,坚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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