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东梢间的日子,在药香、暖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氛围中悄然滑过。
谢清晏(沈言)手上的灼伤在太医院不计代价的珍药和萧彻近乎强迫性的“静养”监督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狰狞的创口逐渐收敛,新生的嫩肉泛着粉色,虽然依旧脆弱敏感,疼痛也时时作祟,但至少已能小心翼翼地活动,不再如同两个沉重的刑具。
然而,与手上伤势好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言日渐崩塌的“直男防线”和节节败退的个人空间。
起初,萧彻还只是借着“探视伤势”、“商议对策”的名义,在暖阁里多待片刻。
他会坐在离榻几步远的圈椅上,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偶尔抬头,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温度,在谢清晏身上流连片刻。
每当这时,沈言就会浑身不自在,内心疯狂刷屏:“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吗?再看收费了!奏折批完了吗?国家大事不管了?”
但吐槽归吐槽,看着萧彻眼下因连日操劳和背伤疼痛而加深的青黑,看着他强打精神时眉宇间难掩的疲惫,沈言那点“人道主义关怀”总会不合时宜地冒头。
于是,当萧彻某次“不小心”将批阅奏折的朱笔掉落在地,并因弯腰拾取而牵动背伤痛得闷哼时,沈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没好气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近些——至少捡东西方便点。
帝王眼底瞬间掠过得逞的微光,从善如流地搬着圈椅坐到了榻边。
距离缩短了一半,存在感却呈几何级数暴增。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药味和龙涎香的气息更加霸道地侵占着谢清晏的呼吸空间。
接着,便是得寸进尺的“午憩”。
“朕乏了。” 萧彻会揉着眉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奏折往小几上一推,目光灼灼地看向软榻上那空出的大半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你乏了回你自己寝殿睡啊!” 沈言内心咆哮,用眼神表达着强烈的拒绝。
但萧彻总能找到理由——要么是“背疼得厉害,走不动”,要么是“外间有风,恐邪风入骨”,甚至有一次直接搬出“王德海说此处地脉养伤最佳”这种鬼都不信的借口。
拒绝无效。
帝王带着一身不容拒绝的气势,自顾自地脱去外袍(动作间依旧会因背伤而微微僵硬),极其自然地占据软榻的另一侧。
起初还恪守着“楚河汉界”,规规矩矩地躺着,只是那存在感和视线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但很快,“规矩”就形同虚设了。
不知从哪一夜开始,沈言总会在睡梦中被一种沉重又温暖的禁锢感弄醒。
有时是手臂被当成枕头压得发麻,有时是腰间横亘着一条铁箍般的手臂,最离谱的一次,他醒来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被圈在萧彻怀里,后颈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靠!这暴君属八爪鱼的吗?!”沈言每次都想暴起,但一转头,看到萧彻沉睡中那卸下所有防备、因背伤而微蹙眉头、甚至透出几分脆弱的睡颜,看到他眼下因安心沉睡而淡去些许的青黑,那股无名火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
“算了……伤员……就当……就当暖床了……”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毫无底线,一边僵硬地调整姿势,试图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获得一点可怜的呼吸空间。
结果往往是徒劳,反而可能引来对方无意识的、更紧的拥抱和满足的喟叹。
这种“同榻而眠”的戏码,从最初的震惊抗拒,到后来的麻木妥协,再到如今……沈言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习惯了?!习惯了一睁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虽然还是会在心里吐槽“暴君”“混蛋”“臭流氓”,但也习惯了被那霸道的气息包裹,甚至……习惯了对方无意识蹭过来时,心底那点诡异的、不受控制的悸动。
“沈言你完了!你彻底弯了!” 他无数次在清晨的自我批判中痛心疾首。“母胎solo二十七年,栽在一个暴君手里!还是强取豪夺开局!这要是写成代码,绝对是逻辑死循环加内存泄漏!”
可唾弃归唾弃,身体却诚实地一次次放低底线。
他会默许萧彻分享他的软榻,会在对方因背伤翻身困难时,极其别扭地用未受伤的手“帮”他推一把,换来对方一个亮得惊人的眼神,甚至……在萧彻某次换药时痛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时,鬼使神差地、动作僵硬地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浸了温水的软巾。
当萧彻带着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软巾,擦去额角冷汗,并顺势握住他递巾的手,指腹在他掌心新生的嫩肉上极其轻柔地摩挲时,沈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他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更紧地握住。
他只能强装镇定地别开脸,耳根红得滴血,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天哪……这暴君的手……还挺暖……”
这种黏黏糊糊、暧昧丛生的日子,像裹了蜜糖的毒药,让沈言一边沉沦一边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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