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之前的温馨甜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持的冰冷。
萧彻闭目靠在软垫上,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比车窗外吹进来的风还要冷上几分,明显还在盛怒之中,或者说,还在那缸打翻了的陈年老醋里泡着。
沈言则紧紧靠着另一侧的车窗,尽可能离萧彻远一点。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同样抿着嘴,眼圈还残留着一点未散尽的红晕,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服气。
手腕上那一圈明显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刚才萧彻的粗暴和无理取闹。
他越想越气,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出于基本礼貌回应了一个路人的视线,怎么就惹来这么一场风波?还说他看别人身材好?简直不可理喻!他偷偷瞪了萧彻一眼,在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专制!蛮横!醋缸子!暴君!
两人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
就连系统雪团似乎都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氛,识趣地没有冒出来吐槽。
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声响,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鸟鸣,反而更衬得车厢内的寂静格外压抑。
负责驾车的车夫和随行的侍卫们都提心吊胆,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就触怒了里面那位明显心情极差的“老爷”。
中途停车休息时,气氛也丝毫没有缓和。
侍卫们默默地将干粮和水囊递进车厢。
萧彻接过,看也没看沈言一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动作机械,食不知味。
沈言也赌气地拿过自己的那份——一块烤得有些硬的面饼。
他小口小口地啃着,觉得味同嚼蜡,尤其是饼边缘那圈硬皮,他向来不爱吃。
若是平时,萧彻早就把他手里的干粮换成软和的点心,或者至少会极其自然地把那圈硬皮撕掉,把中间软嫩的部分递给他。
可现在……沈言看着对面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心里酸涩更甚,跟手里的硬饼一样硌得慌。
他故意嚼得很慢,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萧彻,期待对方能有点反应,哪怕是瞪他一眼也好过这种彻底的漠视。
萧彻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手里的饼,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沈言的艰难。
然而,就在沈言失望地准备硬着头皮把饼边也啃掉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极其粗暴地一把将他手里那块被啃得有些可怜的饼夺了过去。
沈言一愣,抬头看去。
只见萧彻依旧绷着脸,目不斜视,仿佛从沈言手里抢饼的不是他一样。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流畅而熟练:指尖用力,精准利落地将沈言啃剩的那块饼边缘那圈硬皮悉数撕下,然后看也不看,就把中间那块最软和、最好吃的部分,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塞回了沈言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极其自然地将从沈言饼上撕下来的那圈硬皮,和自己手里原本那块饼合在一起,面无表情地大口咬了下去,嚼得嘎吱作响,仿佛吃的不是干硬的饼边,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他甚至没有看沈言一眼,脸上依旧是一副“生气中不想理你”的冰冷表情。
沈言呆呆地看着手里那块被处理得恰到好处的软饼,又看了看正恶狠狠啃着两块饼边的萧彻,心里的委屈和气愤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差点漏了气。
他强忍着嘴角想要上扬的冲动,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那块变得美味起来的软饼,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混蛋……明明还在生气,却连他不爱吃饼边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
而对面,萧彻啃完了所有硬邦邦的饼边,喝了一大口水,脸色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但依旧紧抿着唇,维持着冷战的姿态。
只是耳根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他食不下咽地吃了小半个饼,就再也吃不下了,把剩下的默默包好,放到一边,然后继续扭着头看窗外飞速后退的枯燥风景。
萧彻用眼角余光瞥见他没吃多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拿着水囊的手微微收紧,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再次启程后,这种令人难受的沉默依旧在持续。
沈言原本还强打着精神,后来实在是被这低气压和旅途疲惫弄得昏昏欲睡。
他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抵抗不住困意,歪在车窗边睡着了。
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偶尔还会无意识地抽泣一下,像是在梦里还在委屈。
一直闭目假寐的萧彻,这时才缓缓睁开眼。
他的目光落在谢清晏睡着的侧脸上,那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湿气,鼻尖微微泛红,看起来可怜又脆弱。
他的视线下移,再次落到那圈依然清晰的红痕上,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懊悔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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