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的装修事宜进展顺利。
沈言选定的地段位于东市最繁华的街口,原是一处因经营不善而闲置的酒楼,位置极佳,稍加改造便能投入使用。
此刻,沈言正站在尚未挂牌的铺面里,对着几个负责的工头仔细交代着细节。
他手里拿着一张自己绘制的草图,上面清晰地标注了烧烤区、选餐区、用餐区以及后厨的布局。
“这里的隔墙要打掉,做成开放式的,让客人一进来就能看到食物制作的过程,觉得新鲜、放心。”
“通风一定要做好,尤其是烧烤区域,烟道要设计得合理,不能弄得满屋子烟熏火燎。”
“地板要防滑耐磨,选深色的……”
他讲得认真投入,阳光从临时拆下的窗板缝隙透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层光晕,专注的神情显得格外迷人。
萧彻就负手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追随着沈言。
他并未插手具体事务,完全信任沈言的规划,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家宸君发光发热的样子,于他而言便是一种享受。
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尊守护神,让在场的所有工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听从沈言的指令。
就在沈言刚敲定一处柜台的设计,准备回头询问萧彻意见时,店铺门口的光线忽然一暗,被几道身影挡住。
一个穿着华贵、姿态骄矜的少女在一众丫鬟仆役的簇拥下,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她身着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郡主常服,头戴珠翠,容貌明艳,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慢与挑剔。
她一进门,那双丹凤眼便如同打量货物一般,扫视着杂乱无章的店铺内部,最后,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店内最为突出的两人身上——尤其是那个负手而立、气度非凡的玄衣男子。
少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志在必得。
她无视了正在说话的沈言,径直走向萧彻,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带着一种熟稔又自带优越感的娇嗔:“彻哥哥!你回京了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若不是我听父王说起,还不知你回来了呢!这破地方是做什么的?灰尘这么大,岂是您能待的?”
这一声“彻哥哥”叫得又脆又甜,却让在场的工人们心头一凛,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
这女子称呼陛下如此亲昵,身份定然不凡。
沈言微微蹙眉,看向萧彻。
只见萧彻原本落在自己身上那温和的目光,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便冷了下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周身温和的气息收敛,重新被帝王的疏离和威严所取代。
他看着那少女,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永嘉郡主。朕的行踪,何时需要向你汇报了?”
永嘉郡主,萧玉莹,乃先皇幼弟康亲王之独女。
康亲王手握重兵,镇守边陲,在先皇时期便是令人忌惮又不得不倚重的势力。
为了笼络乃至控制这位皇弟,先皇可谓煞费苦心,其中一招,便是在萧玉莹年幼时,将其指婚给了当时在宫中并不得宠、甚至备受冷落的皇子萧彻。
这桩婚事,明面上是亲上加亲,实则是将萧彻当作一枚棋子,既安抚了康亲王,暗示皇家对其的重视,又将萧彻置于康亲王的视线下,含有质子之意。
在当时,这对于萧彻而言,并非殊荣,而是一道枷锁,一个提醒他自身处境堪忧的标志。
宫中惯会拜高踩低,萧彻不得宠,连带着这位未婚妻郡主也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萧玉莹自幼受尽宠爱,性子骄纵跋扈,对于这位“未婚夫”,多是鄙夷和忽视,偶有相遇,也常是颐指气使,甚至纵容身边人跟着一起嘲笑萧彻的落魄。
唯有极少数时候,或许是康亲王出于政治考量的一点提醒,她才会稍微收敛,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甚至带着施舍意味的“帮助”。
萧彻登基后,忙于稳固朝纲、清理内外,加之康亲王镇守边关并无异动,这桩荒唐的、基于政治算计的婚约便被有意无意地搁置了。
萧彻从未承认,也绝不会承认。
他曾明确昭告天下,此生唯有谢清晏(沈言)一人,宸君之位等同副后,后宫亦不会再有他人。
他以为,这早已是朝野皆知、不容置疑的事实。
却没想到,这位郡主,竟会在这个时机,找上门来。
萧玉莹被萧彻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扬起笑容,自顾自地走近几步,仿佛没听到萧彻话里的疏离:“彻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何须如此见外?我这次来京城,就是来找你的。”她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沈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有些旧事,也该好好说清楚了。父王可是让我带来了先帝当年的赐婚圣旨呢,彻哥哥总不会忘了吧?”
她的话语娇憨,却字字带着心机和逼迫。
先帝留下的圣旨,这无疑是一张极具分量的牌。
沈言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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