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被宫人们用厚厚的毛毯裹着,几乎是半扶半抬地送回乾元殿时,整个人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冰冷的湖水浸透了衣衫,更刺入骨髓,但比起身体的寒冷,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和方才被当众羞辱、阿萦被推下水的惊惧与愤怒,更让他心头发寒。
太医早已候着,见状连忙上前请脉,又查看他脸上的伤。
“殿下是寒气入体,万幸底子尚可,需立刻驱寒,服下姜汤发汗,再以温经散寒的汤药调理,应无大碍。只是这脸上的伤……”太医看着那清晰的五指红印,有些迟疑,这明显是被人掌掴所致,在宸君脸上出现这等伤痕,简直是骇人听闻。
“无妨,用药膏消消肿便可。”沈言声音有些沙哑,打断太医的话,他不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至少不是以这种受害者的姿态。
宫人们忙乱着准备热水、姜汤、干净衣物。
阿萦也被带下去换衣诊治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宫人惊恐的跪拜声:“陛下!”
珠帘被猛地掀开,带着一身凛冽寒气的萧彻大步闯入内殿。
他显然是得了消息匆匆从御书房赶回,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榻上裹着毛毯、脸色苍白、脸颊红肿的沈言。
“清晏!”萧彻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他几步冲到榻前,挥退了正要喂姜汤的宫女,单膝跪在榻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沈言脸上的伤,又怕弄疼他,“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的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沈言看着他焦急震怒的模样,心中的委屈和后怕一下子涌了上来,鼻尖一酸,眼圈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不小心落水了而已。”
“落水?”萧彻根本不信,那清晰的掌印绝非落水所能造成!他目光锐利地扫向一旁跪着的、跟着沈言出去的管事太监,“你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若有半句虚言,朕扒了你的皮!”
那太监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将晏清湖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不敢有丝毫隐瞒地说了出来。
从永嘉郡主的突然出现、言语挑衅、侮辱宸君,到她故意落水反诬、嬷嬷掌掴宸君、郡主下令将阿萦推下水、宸君为救阿萦跳湖,再到郡主扬长而去……每一句,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油浇在萧彻心头的怒火上。
殿内气温骤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萧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近乎狰狞的暴怒!他缓缓站起身,周身散发的杀气让整个乾元殿如同冰窖。
“这个萧玉莹真是娇纵跋扈。”他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朕看他们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忘了谁才是这天下之主!”
谢清晏本身体质就不好,萧彻怕这一落水谢清晏的身子定要出事,而用着这副身子的沈言肯定也会难受许久。
只是他没想到,沈言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被当众掌掴,被推入冰冷的湖水,被恶毒地污蔑!而那个罪魁祸首,竟敢安然离去!
“来人!”萧彻猛地转身,声音如同雷霆炸响。
王德海:“奴才在!”
“即刻带羽林卫,将永嘉郡主萧玉莹及其所有随从,给朕拿下!押入诏狱!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打了宸君那人的手给朕剁了。”萧彻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王德点头,随后立即去办。
“去请康亲王来,让他知道自己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萧彻冷笑,“教女无方,纵女行凶,侮辱宸君,冲撞圣驾!让他立刻上请罪折子!若有一字不恭,朕不介意让他去诏狱陪他女儿!”
“是!奴才遵旨!”王德海不敢再多言,立刻退出去执行命令。
处置完罪魁,萧彻立刻回到沈言身边,脸上的暴怒已被极致的心疼和自责取代。
他接过宫女手中的姜汤,亲自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到沈言唇边:“清晏,先喝点姜汤驱寒,乖。”
沈言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辛辣的姜汤,一股暖流涌入胃中,稍微驱散了些许寒意。
喂完姜汤,萧彻又拿过太医调好的药膏,用指腹蘸了,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涂抹在沈言红肿的脸颊上。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眼神里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疼不疼?”他低声问,声音沙哑。
“不疼啊,这种小伤可比我妈拿棍子抽我来的轻多了。”沈言摇摇头,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心疼不已的样子,心中的委屈渐渐被暖意取代。他伸手拉住萧彻的衣袖,“你也别太生气,为了那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当。我也没吃多大亏,阿萦还打了那嬷嬷一巴掌呢。”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提到阿萦,萧彻眼神微缓:“阿萦护主有功,当赏。”随即又沉下脸,“但让你身陷险境,便是他们万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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