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与欧阳林一见闫海陵双轮齐动,心知不妙。秦岳脚底猛然攒劲,身形一纵,疾跃而出,长枪随势斜点,使出“滴水观音”之式,遥遥锁定闫海陵。此刻他全神贯注,周身上下如同一张拉满的长弓,气息内敛,劲意蓄发,原本打算以逸待劳,不论闫海陵使出何等诡招,只待其近身,便以一招破之。
岂料闫海陵身法太快,步伐轻奇,飘忽无定。秦岳眼中寒光一闪,刹那间已看准来势,枪意疾转,身随劲走,腰跨同扭,左掌一滑,右手前送,掌中长枪出手如电,枪出如龙,破风之声嗡然作响,直取闫海陵的身影,劲急如雷。
哪知闫海陵反应迅捷,脚下微绕半步,身形疾转,便已轻飘飘避过枪锋。右手轮顺势反挂,轮尾五行小支疾探而出,斜别枪头,紧跟着右掌一翻,腕力陡生,猛然下压。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轮尾小支已牢牢钩住枪锋,将那势若奔雷的长枪生生锁在一侧。秦岳面色一变,运劲猛抽,却觉枪势如陷泥沼,丝毫不动。
电光火石间,闫海陵脚下再变,步伐连换,身形前抢。左手轮高高举起,寒光闪烁,若电劈霜裂,直斩秦岳胸前。秦岳欲变招应对,却仍强自镇定。日月双轮锋利无比,撤枪不及,只得匆忙松开左手,右手急拨枪杆横栏,左掌疾出半招“撩掌”,自下而上横臂格挡,不求伤敌,但求护身。
然仓促之间,终究难以全防。月轮枪尖已然搭上秦岳胸膛,只听“刺啦”一声锐响,火星迸溅。闫海陵只觉手中触感不对,顿时一惊,低喝出声:“你穿着贴身宝甲!”
话音未落,欧阳林恰在此时赶至。素心剑在手,一式“分花问柳”,寒光如雪,直刺闫海陵后心。闫海陵不慌不忙,不上前、不后退,身子微斜,劲意流转,猛然窜出半步。紧跟着脚下轻点,身形再变,横步跨出,倒步回撤,已然抢占坎门方位。左手轮故技重施,五支小支再度探出,劲力绵密,竟似牢牢粘住了素心剑锋。欧阳林只觉掌中剑身骤然沉重,竟似千斤压顶,挥动不得。
闫海陵目光一凝,左腕一扭,劲力外卸,瞬间引导对方气势外泄,欧阳林胸前中门顿时大开。闫海陵趁势踏前一步,步下暗变,左臂死死锁定素心剑,身形一绕,已欺至巽门方位。紧跟着左手轻抖,卸力而退,长剑脱手。双轮并举,劲气骤起,寒光交映,势若猛虎扑食,又似灵雀翻空。左右齐扫,风声骤烈!
刹那间,金铁相交,火花四溅,声震如雷。闫海陵被劲力逼退,双轮回收,身形后跃三步,目光骤然一紧,冷声喝道:“好!好的很!我倒是小瞧你们两个了!以为穿着护身宝甲,我就奈何不得你们了吗!”
秦岳与欧阳林这才同时长出一口大气,汗水早已浸透重衣。自从当年墨老亲手为他们铸就这身贴身宝甲,这几年来已不知救过他们多少次性命。只可惜宝甲犹在,璇玑铁叟却早已仙逝,思及此处,二人心中不免一阵黯然。
只是然而眼下哪容两人多想,秦岳和欧阳林只觉胸腹间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似有千针万刺,却并无血液渗出,两个人这才知道那日月五行轮果然名不虚传,竟然也是一件削铁如泥,锋锐绝伦的宝兵刃。看来血炼玄鳞甲在坚不可摧,也无法完全抵挡这五行双轮的锋利。方才两击虽未致命,却已划破甲面,在二人身上各留下一道浅浅血痕。那种痛楚虽轻,却足以提醒他们,这宝甲若在抵挡数次,只怕必然彻底损毁,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但闫海陵显然并未察觉其中细节,只看到火花四溅,还道方才那一击无功而返,却不知道宝甲依然半毁,他心中惊怒交加,只得撤步回身,再想对策,一双眼睛只盯着两人的四肢脖颈,这小小的变动反而成了秦岳和欧阳林两个人最大的依仗。
方才三人过招,兔起鹘落,瞬息万变。秦岳与欧阳林虽未完全识得闫海陵的招式,却已看得分明,那双轮挥舞之处,寒光疾闪,动作奇快,脚步灵动,步法惊诡。其势起于足下,转于腰脊,发于双臂,竟是招招不离步变,步步皆为杀机。闫海陵每一落足,皆似“落地生花”,双轮翻飞,上有五支小支,专善缠拿兵刃,随步生变,灵巧莫测。或突刺点扎,或勾缠绞杀,变化连环,如风卷残云。
秦岳与欧阳林目光一接,心意已通。二人皆明白,若再随其步法转动,必将陷入节节受制之局。闫海陵的功法全凭身法为根,步伐为势,若仍随之起落,只会被牵入其节奏之中。此刻二人心思俱定,暗运真气,决定反其道而行,不再追随对方的变化,而以强攻制巧、以快制快。枪剑齐发,招式循环往复,连环相续,不令闫海陵有片刻再行腾挪变势的余地。
秦岳与欧阳林心意已决,抢步上前。秦岳一马当先,步法微变,势如雷霆。长枪在手,枪意已起,气机贯体,却并不拘泥于方位步式,乃以心驭意,以意催气,以气合力。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周身上下,六合混元,浑然一体。步下连环生变,或稳若磐石,或进若疾风,或转若游龙,或飞若鹞隼。弓步踏步,圆转如意;寸步稳健,刚猛沉凝;快步连环,灵动便捷;剪步细巧,慎密无隙;虎步骤发,威烈无涛。迈步如犁地开山,落足似根生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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