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块石板升到齐腰高度，红光连成一片。地面裂开细缝，淡蓝色雾气涌出，空气里响起低频震动。陈墨站在原地没动，右手插进内袋，握住了水灵珠。
珠子一入手就变得温润。左臂胎记的灼热感被一股清凉压制住，体内乱冲的灵力稍稍平复。他闭上眼，心音立刻浮现——素衣女子立在海面，掌心托着同样的珠子，潮水随她呼吸起伏。
这不是战斗用的武器。
是调和之力。
他睁开眼，把珠子拿出来，放在掌心。珠光微闪，周围的蓝雾像是被吸引，开始向珠子靠拢。水流凭空形成，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变成一层薄薄护盾。
“它认你。”水无痕低声说。
“试试走。”陈墨没多解释，一手握珠，一手扶墙。
水无痕点头，双手结印。寒气从指尖溢出，在前方凝成一条冰桥。冰面不宽，刚够一人通过。两人踩上去，脚下发出轻微脆响。
身后的石阵突然爆开。轰的一声，岩壁炸裂，碎石飞溅。冲击波撞在水流护盾上，激起一圈涟漪，但没有破裂。
他们冲出了陷阱区。
主通道还在往前延伸。地面铺着完整石板，两侧岩壁刻满符文。越往深处走，胎记的热度越高，玉佩也震得更急。陈墨知道这地方和本源之心有关，但现在不能停下。
必须离开。
两人加快脚步。通道尽头是一道天然岩门，外面透进微弱天光。推开石门后，海风扑面而来。岛屿外围是一片礁石滩，远处能看到他们来时的小船，半沉在浅水里。
天已经黑了。
岸边有几棵歪脖子树，树影下藏着三个人。血魂宗的标记挂在腰间，正盯着船的方向。
“有人守着。”水无痕贴着岩壁观察，“等我们出来。”
“先解决。”陈墨把水灵珠收好，抽出刀。
“别硬来。”水无痕拦住他，“他们只是外围弟子，实力不强，但可能带了信号弹。一旦放出去，追兵很快就会到。”
“你说怎么办。”
“我冻住他们的脚，你动手。速战速决。”
陈墨点头。
水无痕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寒气顺着湿泥蔓延过去。三人毫无察觉，还在低声交谈。
突然，地面结冰。三人双脚被冻住，动弹不得。
陈墨冲出去，一刀背砸中一人后颈。那人直接昏倒。第二人想喊，被他一脚踢中腹部，弯下腰时又被肘击打晕。第三人挣扎着拔刀，刀刚出鞘就被踢飞，接着脸上挨了一拳，仰面倒地。
全程不到十息。
“干净。”水无痕走过来检查，“没人受伤，也没发出警报。”
“接下来怎么走？”陈墨喘着气问。刚才那一套动作耗了不少体力，胸口发闷。
“船还能修。”水无痕指向浅水处，“帆破了，桨断了，但底舱的浮灵木没坏。只要恢复动力，能撑回皇城。”
“我带了灵药粉。”陈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混水能用。”
“正好。”水无痕接过布包，“你负责催化，我来搭阵。”
他们在岸边找了个避风处。水无痕用石头围出一个简易聚灵圈，把船拖进来一部分。陈墨把药粉撒进圈内积水，再将水灵珠按在水面中心。
珠子一接触水，立刻亮了起来。药粉溶解，液体变成淡金色。水流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小型旋涡。浮灵木吸收能量后发出微光，船体轻微震动了一下。
“有效。”水无痕松了口气，“大概能恢复四成动力。够用了。”
“多久能启航？”
“半个时辰。”
“我守前面。”陈墨靠着一块礁石坐下，“你休息。”
水无痕没推辞。他盘腿坐地，闭眼调息。刚才连续用寒术，灵力几乎见底。
陈墨看着海面。胎记还在发烫，但比之前稳定多了。他拿出水灵珠，发现珠子内部有细微纹路在流动，像地图碎片。
他试着注入一丝灵力。
珠光一闪，空中浮现出一段模糊影像——一片海域，中间有个环形岛，周围分布着九个点。其中一个点正在闪烁，正是他们现在的位置。
“你看到了什么？”水无痕忽然睁眼。
“地图。”陈墨指着虚影，“这是……目标？”
水无痕盯着看了几秒：“不是全图。只是一角。但这个环形岛……我在情报里见过。叫‘归墟口’，传说里面有上古祭坛。”
“九个点呢？”
“不知道。但你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在闪。说明水灵珠在响应。”
陈墨收回灵力，影像消失。
“刚才我们配合的时候，珠子反应更强。”他说，“你靠近我，它更亮。”
水无痕沉默了一会：“也许它需要双源共鸣。就像打开石门那样。”
“那下次可以试试一起催动。”
“前提是活着回去。”
两人不再说话。夜越来越深，海面平静下来。
半小时后，船体发出一声轻响。浮灵木完全激活，船身微微抬升。帆虽然破了，但能借风力辅助推进。桨也可以临时绑起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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