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听得心跳漏了半拍。穆里亚？永恒能源塔？地脉悖论？书老这哪是闲聊，分明是在打哑谜——他在用穆里亚的例子暗示，“归零”说不定也是类似的路子：有人想抓“永恒”或者“绝对秩序”，结果捅穿了宇宙底层的规则，把自个儿和周围的一切都拖进了灾难里。
“他们失败的原因，看着跟时间没直接关系，可那份对‘永恒’的执念，还有乱碰规则底层惹出的灾……”书老收回手指，光团又暗下去，跟啥都没发生过似的，“跟你知道的那些‘归零’传闻，在‘结构’上，是不是有点像？”
苏牧喉咙发干，使劲点头，又赶紧稳住：“多谢前辈提点。”
书老满意地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其实那袍子干净得很，连根线头都没有。“年轻人，路得一步步走，书得一页页翻。有时候答案不在多远的地方，就在你脚底下，在你……已经攥在手里的东西里。”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跟融进空气里似的，悄无声地消失了。
苏牧愣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已经拥有的东西”。是指他灵魂里的时序刻印？还是他“变量”的身份？又或者……是秩序星域那帮跟他一起扛过枪的伙伴？
他越想越觉得，书老绝不是偶然出现的。这老头八成是仲裁庭里藏着的高人，借着“整理书架”的由头，在律法框架的缝隙里，偷偷给他递线索。
不能再等了。苏牧立刻动手，按书老的指点，把图书馆里所有关于“穆里亚文明”的记录翻了个底朝天，还顺藤摸瓜查了另外几个因“触碰规则底层”灭亡的文明：比如痴迷“完美循环”结果把时间线拧成死结的“璇玑族”，还有想用“绝对静止”保鲜文明结果让整个星球变成时间琥珀的“凝滞议会”。
这些文明的结局出奇地像——都是想抓某个“绝对概念”（永恒、完美、静止），结果捅穿了宇宙的“缓冲层”，引来了跟“归零”类似的崩塌。
苏牧一边翻资料，一边摸着怀里的观察令，又琢磨自个儿的“变量”能力。以前他只用它来打架、躲攻击，可书老说答案可能在“已有的东西”里——那“变量”能不能不光用来“变”，还能用来“看”？比如，通过观测不同选择的“可能线”，反推出“归零”的结构？
他试着集中精神，让时序刻印亮起来，盯着穆里亚文明的编年史光团。这次没直接看文字，而是用“变量视角”去“扫”那段历史——他看见无数条交错的时间线：有的线里，穆里亚人停了建塔，文明延续了千年；有的线里，他们换了种方式利用地脉，建起了能调节时间的“缓冲塔”；还有的线里，塔刚建到一半，就被地脉悖论反噬，跟原来的历史一样灭了。
在这些“可能线”里，苏牧隐约摸到了点规律：“归零”好像不是单纯的“抹除”，更像是一种“规则过载后的强制重置”——当某个“绝对概念”被强行植入宇宙，底层的缓冲机制撑不住，就会触发“重启”，把所有变量归零，重新来过。
这个发现让他后背发凉。如果“时狱”真想启动“归零”，他们找的“钥匙”恐怕不是单纯的道标，而是某个能承载“绝对秩序”的概念载体！
他把这些碎片记在心里，又想起书老说的“间接关联”。或许，他可以试着从“穆里亚文明”的教训入手，反向推导“归零”的触发条件？又或者，找那些研究“规则底层”的学者聊聊——只要不直接提“归零”“永恒核心”，应该不算“主动接触禁忌信息源”吧？
就在他埋头梳理线索时，观察令又轻轻震了一下。这次不是机械音，是个陌生的、带着点沙哑的通讯请求——备注栏里只有一个词：“墨衡”。
一、限制条款的“文字游戏”：仲裁庭的“规矩陷阱”
苏牧盯着那个通讯请求，手指悬在观察令的“接受”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追加条款里说“禁止主动接触任何与‘归零’‘永恒核心’及相关禁忌信息存在关联之个体、势力或信息源”。关键词是“主动接触”——如果他接了墨衡的通讯，算不算“主动”？
“主动”和“被动”的界限，在律法里向来模糊。比如，有人给你递了张写着“归零”线索的纸条，你接了，算不算“主动接触”？仲裁庭没说。但书老的出现已经提醒他：规矩是人定的，总有缝儿可钻。
他想起墨衡之前说过，“遗世庭院”的宗旨是“记录所有可能，不干涉变量”。或许，墨衡找他不是为了谈“归零”，而是想提醒他仲裁庭里的暗流？
咬咬牙，苏牧按下了“接受”。
通讯接通的瞬间，墨衡的脸出现在光屏上。他还是那副老学究样，灰布袍，山羊胡，背景是间堆满古籍的书房，桌上还放着半杯凉透的茶。
“小友，看来仲裁庭的日子不好过啊。”墨衡没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时狱’那帮家伙，把咱们之前的见面当成‘证据’递上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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