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已经半塌，“翠兰”正费力地从一堆竹篮下面往外爬，浑身沾满了灰尘和竹屑，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好歹没受伤。
铁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集市上的混乱渐渐平息。人们心有余悸地围拢过来，看着被猎户们最终制服、重新关进坚固铁笼的野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更多的目光，则投向了坐在地上的张铁柱，以及那头刚刚爬出来、正在惊魂未定地甩着身上灰尘的老母猪。
那目光，复杂无比。有同情，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和……对于这“人猪组合”能惹出如此大乱子的惊叹。
“这小子……真是个灾星啊！”
“带母猪赶集，还能引出野猪发狂，也是没谁了。”
“他家的母猪是不是成精了？还敢去撩野猪？”
“今天这集赶得，真他娘的值回票价了！”
张铁柱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今天算是把脸彻底丢到镇上来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走到“翠兰”身边，看着它那副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化为一一声无奈的叹息。
“走吧，祖宗，咱回家。”他捡起那根已经断掉的麻绳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翠兰”似乎也自知理亏，罕见地没有吭声，只是低着脑袋，乖乖地跟着铁柱，在众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一瘸一拐（刚才跑得太急可能扭到了）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来时满怀希望，归时一身狼藉。
今天的集市之行，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差点赔上“翠兰”的猪命和自己的小命，更是将“丢人现眼”四个字诠释到了新的高度。
张铁柱回头望了一眼渐渐恢复秩序的集市，心中一片悲凉。
这逆袭之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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