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给了赵有财一个“负责治安协调、调解邻里纠纷”的机会,这话传到村里,引起的反响比宋思明进猪场还要复杂和剧烈。
“啥?让赵有财管治安?这不是让黄鼠狼看鸡窝吗?”
“铁柱这孩子是不是心太善了?当年赵有财是咋对他的,咱可都看在眼里!”
“狗能改得了吃屎?就他那脾气,能调解纠纷?别把小事搅和成大事!”
“我看悬乎,他那样子,不像能压得住事的,别到时候还得给他擦屁股。”
质疑、担忧、甚至是一些冷嘲热讽,如同初冬的寒风,在张家沟的街头巷尾打着旋儿。也难怪村民们如此反应,赵有财“村霸”的形象和过往的劣迹,早已深入人心。让他来维护秩序、调解矛盾,听起来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老村长接到张铁柱的电话,也是愣了半天,才吧嗒着旱烟袋,叹了口气:“铁柱啊,你这步棋……走得险啊。有财那孩子,俺是看着他长大的,秉性不坏,就是以前走了歪路。可这……”
“老叔,”张铁柱在电话那头语气平和,“浪子回头不容易。给他个机会,也是给咱村里去掉个隐患。您多带带他,盯着点。规矩立清楚,活派明白。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真要是不行,再换人也不迟。”
话已至此,老村长也只能应承下来。
赵有财自己,更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当他第一次戴着那个皱巴巴、明显不太合规格的“治保协调员”红袖标,跟着老村长在村里巡逻时,感觉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孩子们看到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吓得跑开,却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曾经跟他一起胡混的几个老光棍,看到他这身打扮,眼神古怪,想打招呼又似乎觉得尴尬。
他浑身不自在,那红袖标仿佛有千斤重,勒得他胳膊发麻。他习惯性地想挺起胸膛,摆出以前那副蛮横的样子,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那口气又泄了下去,只能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老村长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学生。
老村长也不多话,只是带着他,边走边看,遇到村民就停下来聊几句,问问最近有啥难处,听听家长里短。碰到两家因为宅基地边界有点小摩擦,老村长便停下来,耐心地听双方诉说,不偏不倚,然后用村里辈分最高、最讲理的老人们当年定下的规矩和地契图纸说话,几句话就把火气消了大半。
赵有财在旁边看着,听着,心里暗暗吃惊。他以前解决纠纷,靠的是嗓门大、拳头硬,谁横听谁的。从来没想过,事情还能这么“讲”明白。
第一次独立处理事情,是因为两家邻居因为一只跑丢的母鸡吵了起来。甲说鸡跑到乙家菜园子被扣下了,乙说根本没见着,指责甲诬赖。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
赵有财闻讯赶去,两人一看是他,先是一愣,随即吵得更凶了,似乎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占理。若是以前,赵有财早就不耐烦地一人踹一脚,或者强行把鸡判给一方了事。但此刻,他看着脖子上挂着的红袖标,想起老村长处理事情的样子,强行压住了火气。
他黑着脸,打断两人的争吵:“都别嚎了!一只鸡的事,值当动手?” 他声音依旧粗哑,带着余威,两人暂时安静下来。
他没急着判案,而是先让甲仔细描述了鸡的特征、大概什么时候丢的;又去乙家的鸡圈和菜园子看了看。然后在两家附近的草垛、沟渠仔细寻找。最后,在两家屋后一个废弃的柴火堆里,找到了那只正在下蛋的母鸡。
真相大白,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甲有些不好意思,乙也松了口气。赵有财看着两人,憋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以后……把鸡圈看好。邻里邻居的,为只鸡伤和气,不值当。”
两人看着他,眼神里的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各自回家了。
这件事很小,却在村里悄悄传开了。人们发现,赵有财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他没耍横,没偏袒,居然还真把事给解决了。
挑战接踵而至。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晚上喝了点酒,在新建的小广场上大声喧哗,影响别人休息。有老人去劝说,反而被他们推搡了几下。
有人赶紧去找赵有财。赵有财赶到时,酒气熏天的小年轻们看到他,起初还有点憷,但借着酒劲,又看他只是一个人,便又开始叫嚣:“哟,赵有财,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戴个红袖标就管到爷们头上了?”
若是以前,赵有财的拳头早就招呼上去了。但此刻,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张铁柱说的“目光往前看”,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他没有动手,而是走到那个带头推搡老人的小年轻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会欺负老人了?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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