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反应最快,立刻起身,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大声附和:“少宗所言极是!以少宗这千年难遇的九窍玲珑心天赋,假以时日,莫说东域,便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必将留下少宗的无上威名!一株千年雪莲,在少宗未来的宏图伟业面前,算得了什么?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嗯,还是孙浩明白事理,会说话。”凌云满意地回身,重重拍了拍孙浩的肩膀,脸上笑容更盛。但随即,他话锋一转,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烦躁,“不像某些人,目光短浅如井底之蛙,只知道死守着那些陈年烂谷子的破规矩,抠抠搜搜,连一株雪莲都舍不得放手,当真是令人扫兴!”
他口中的“某些人”,自然是指玄阳子。这三日,虽然玄阳子并未明言斥责,但凌云何等敏锐,早已从对方那日渐冷淡的态度和偶尔投来的复杂目光中,感受到了那份不如往昔的纵容。尤其是当他索要雪莲时,玄阳子眼中那抹深切的犹豫和几乎实质化的痛心,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头极其不爽。
“掌门……掌门他老人家,或许也是为少宗您的根基长远考虑……”赵阔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劝了一句。他毕竟是执法长老的孙子,从小耳濡目染,对掌门玄阳子始终存着一份本能的敬畏。
“为我好?”凌云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扭头,目光锐利如刀地刺向赵阔,冷笑连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若真为我好,就该把宗门最好的、所有的资源,毫无保留地堆砌到我身上!助我一日千里!而不是整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念什么‘根基要稳’、‘心性需磨砺’的经!简直是迂腐!愚不可及!”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座位,一把抓起桌上的青玉酒壶,也不用杯,直接对着壶嘴狠狠灌了一大口醇烈的青云酿,辛辣的酒液滚入喉中,他才重重将酒壶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今日这场雪莲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这青云宗,我凌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谁也休想阻拦!”
三人被凌云骤然的怒火震慑,再不敢多言半句,只能陪着小心,连连举杯劝酒,搜肠刮肚地说着各种奉承讨好的话语。一时间,推杯换盏,笑语又起,表面看去,气氛倒也维持着一种虚假的“融洽”。
一碗碗珍贵的雪莲汤被如同牛饮般喝下,一片片蕴藏着浩瀚生命精华的雪莲花瓣被当作寻常果腹之物,随意嚼碎咽下。托盘上那几只白玉碗渐渐见底,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大量精纯生命元气的逸散,变得更加浓郁粘稠,甚至在望月台周围凝结成了肉眼可见的淡淡灵气雾霭,丝丝缕缕,如同仙纱飘荡。
“痛快!哈哈哈!这才叫快意人生!”凌云带着几分醉意,将手中空了的酒杯重重拍在桌上,脸上泛起红晕,眼神有些迷离,“看看那些外门的废物,挣扎一辈子,恐怕连雪莲的影子都摸不着,更别说像我们这样,拿它当汤喝!他们活着,与我们,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那些凡俗根骨的下贱胚子,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钱明立刻嗤笑接话,脸上满是优越感,“他们若能每日喝上一口掺杂了丁点灵气的泉水,就该烧高香,感激涕零了!”
“说得好!哈哈!”凌云放声大笑,显得极为受用,“待此番宗门大比过后,我定为你们三人,亲自去向掌门讨要好处!保准让你们也能像我一样,修为进境,一日千里!”
“多谢少宗厚恩!少宗栽培,我等永世不忘!”三人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齐齐躬身行礼,声音里充满了夸张的感激涕零和毫不掩饰的谄媚,腰弯得几乎要碰到膝盖。
这场奢华到令人心痛的宴会,一直持续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当最后一滴乳白色的雪莲汤被赵阔珍惜地舔舐干净,那半株寄托着青云宗未来希望的千年雪莲,已彻底化为乌有,只留下满台狼藉的杯盘碗盏,以及空气中那浓郁得化不开、精纯得令人心尖都在抽搐的灵气,久久盘旋,无声地诉说着极致的浪费。
紫霞殿内,长明的烛火一直摇曳到深夜子时,昏黄的光晕在空旷的大殿里拖出长长的、摇曳不定的影子,将殿内的一切都渲染得格外沉重。
玄阳子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卷详尽的宗门禁地布防图,朱笔勾勒的线条复杂而严谨。然而,他的目光却空洞地越过图纸,长久地凝望着窗外那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天幕,眼神幽深如万年古潭,所有的情绪都沉在潭底,不见一丝波澜。
殿内死寂得可怕,落针可闻。唯有角落紫铜香炉里,一段上好的凝神檀香还在无声地燃烧,偶尔爆出一两声细微的“噼啪”轻响,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刺耳。
“掌门。”
殿门外,传来陈默长老低沉沙哑的嗓音,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沉重,穿透了厚重的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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