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阵仗比当年咸阳宫可气派多了!”
刘邦的声音在幽深的地宫通道里带着回响,他举着格物院特制的星纹照明珠,光晕扫过两侧墙壁上连绵不绝的玄鸟暗纹与冰冷肃杀的青铜甲士浮雕。脚下是打磨如镜的黑曜石地砖,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身影,更显此地深邃诡谲。
“就是阴冷了点儿,”他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试图驱散那透骨的寒意,侧头对身旁步履沉稳的嬴政咧嘴一笑,“政哥,你说你这‘前任’,把自家身后宅邸修得跟个军事堡垒似的,是怕有人来串门不成?”
通过黑冰台“影锋”小队冒着巨大风险才定位并强行开启的一条隐秘甬道,嬴政与刘邦,仅带着少数最精锐的黑冰台卫士和格物院技术官,深入了这片被视为禁地的骊山皇陵核心区。
与想象中满是尘埃蛛网不同,整个地下空间异常洁净,空气虽然冰冷,却并无陈腐之气。墙壁上的星纹刻痕虽古老,却隐隐流淌着微光,仿佛仍在运作。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但那寂静并非死寂,更像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默。
“首席,刘执政,”格物院随行的技术官低声汇报,手中仪器发出细微的滴滴声,“环境星纹能量浓度远超外界,结构稳定,无坍塌风险。但…所有试图深入探测的能量波,都被某种力场吸收或偏转了,无法测绘内部详细结构。”
嬴政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些熟悉的星纹组合,其中不少甚至是他当年亲自参与设计或改进的。他伸出手指,并未触碰,只是虚抚过一道复杂的〈合闸〉卷时序纹路,那纹路竟微微亮起,仿佛在回应他的气息。
“此地星纹,并非单纯防御,”嬴政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清晰,“更似一个庞大的…运算核心,与整个陵墓融为一体。”
刘邦闻言,挑了挑眉,凑近看了看那发光的纹路,又拍了拍身边一个青铜甲士浮雕坚硬冰冷的手臂:“运算?算啥?算今天有多少人进来溜达?还是算陪葬品够不够花?”他看似玩笑,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每一个角落,“我老刘走南闯北,钻过的墓穴…呃,是考察过的古迹也不少了,这么‘活’的,头一回见。感觉这地方…像是醒着的。”
他的直觉,往往比精密仪器更早捕捉到危险。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前方通道转角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风声或水滴的金属摩擦声。
“戒备!”领队的黑冰台校尉低喝,卫士们瞬间结阵,星纹弩对准前方。
然而,从转角后无声滑出的,并非预想中的机关兽或陶俑士兵,而是两个身形高大、身着古朴玄色深衣、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水雾中的“人”。它们没有瞳孔的眼睛部位,闪烁着与墙壁星纹同源的幽蓝光芒,手中并未持有兵器,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威压。
“非陶俑…能量生命体?”技术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那两个“守陵人”并未立刻攻击,只是“注视”着闯入者,其中一个缓缓抬起了手,指向通道一侧墙壁。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副由光芒构成的、巨大的棋盘虚影,棋盘上星辰罗列,格局竟与当年灞桥之局有几分神似!
“下棋?”刘邦乐了,看向嬴政,“你这‘前任’还挺风雅,进门先手谈一局?这规矩我怎么没在别家‘大宅门’见过?”
嬴政凝视着那副星棋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非是风雅,是校验。此局核心,并非棋艺高低,而是…抉择。”他看出了棋局中蕴含的几种关键节点,每一种选择,都对应着一种治理理念或应对危机的方式。
其中一个“守陵人”发出空洞的声音,并非人言,而是一段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星纹信息流:【落子。印证路径。】
“路径?”刘邦摸着下巴,眼神在那棋局和两个守陵人之间逡巡,“意思是下赢了才能过?下输了就得留下陪他解闷?”他嘴上说着俏皮话,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观察着棋局的细节。
嬴政上前一步,并未立刻落子,而是沉声道:“朕即路径。”
那守陵人毫无反应,只是重复:【落子。印证路径。】
嬴政微微蹙眉。对方似乎只认预设的规则,无法进行更高层次的沟通。
“看来得按人家的规矩来了。”刘邦走上前,站在棋盘另一端,摩拳擦掌,“嘿,这棋我看着有点门道,像是考校怎么分配资源、平衡各方…这个我熟啊!当年在沛县当亭长,东家借粮西家争水,调和的事儿没少干。”
他看似随意地指向棋盘一角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星位”:“要不,先在这儿试试?”
随行的格物院技术官急忙低声道:“刘执政不可!根据能量读数,此局每一步都可能引发不可测的连锁反应,或开启通道,或触发防御…”
刘邦却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笑容:“怕啥?这棋盘摆在这里,不就是让人下的?再说了,”他瞥了一眼那两个能量体守陵人,“这两位大哥看着也不像能聊闲篇的样子。政哥,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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