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个借口说想看一些简牍,了解一些风土人情。
占丙没有怀疑,她一向尚巫,对于有巫力的永宁几乎都很顺从,她说道:“城中有简牍的除了贵族府中和宫中的右学,就只有瞽宗才有简牍。”
永宁心里一阵叹息,看来普通人想要学字是难上加难啊,不仅被限制,连自学的渠道都没有,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高效率学完,至于她的假大巫头衔,看样子很管用,在不影响别人利益的情况下,她就先用着吧!
……
两人回家去后,吃了一些简单的煮豆饭和菘菜后,占丙带着永宁又去到了瞽宗。
……
永宁知道占丙是渴望进瞽宗的,同时她也担心占丙为此犯了什么族规。
“不是不让进吗?待会儿被夫子宏发现,小心又被赶出来。”
占丙拍了拍胸膛:“恩人放心,吾早已找大兄问过,夫子宏申时就已下学,其余人也已归家。”
原来是早就通了消息,看来是时常关注着瞽宗。不得不说,占阮确实有贵族风范,把自己的三个子女培养得很不错,三兄妹个个都上进有规划,大哥跟着主家公子,二哥在粮铺当伙计,三妹在学习占卜,普通人是没有这种远虑眼界的。
再次进入瞽宗,和上次感觉尤为不同。
第一次是好奇走马观花,这一次则是进了瞽宗的藏室。这时没有“书”,藏室便是类似后世的藏书馆。
瞽宗的藏室很大,两百来平的面积有上下两层,室内明净舒畅,一排排架子上堆满了简牍、竹片和甲骨,一眼望过去堆得满满当当的,少说都有上千卷的竹简,颇为壮观。
两人随意找了个地方,跪坐下来。
然后,永宁就见占丙端来了一碗清水。
她有些不解:“这是作甚?”
占丙用衣摆擦干净了地面,然后伸手指沾进了水里:“刻刀要五索一把,一卷竹简要二十索,一片竹简也要一索,吾囊中羞涩。”
说着,就轻轻翻开一卷厚重的竹简,用沾湿的手指后,临摹在地上划写了起来。
永宁这是第二次从占家人口中听到“囊中羞涩”了,她再次感叹占阮把子女都教得很好,都很勤俭奋进,她自愧不如,知识就是财富,于是,也学着用手指沾水准备开始学字。
她轻轻拿过一册竹简,哗——地打开。
目光就一直没移开过,随着竹子独有的清香之气散开,一股“竹简临风飒,古意自然流”的历史厚重感迎面扑来,每片细长的竹片之上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整齐排列的文字,似乎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和风景……
只可惜她根本没心情深入欣赏,而是皱起眉来。
糟糕!
除了一横的“一”、三横的“三”,和简体字大差不差的“占”,“木”,还有一横下面六个点的象形字“雨”……诸如此类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字,其余的她几乎都不认识。
一旁的占丙伸过头来:“恩人对阴阳历法也感兴趣?”
永宁语塞,她不想承认自己是文盲,这阴阳历法又是什么意思。
好在占丙很会察言观色,看出了她的难色,继续说道:“历法以太阴记月叫做阴历,以太阳记年叫做阳历,合在一起为阴阳合历,这册简牍是记录的是占氏各位大卜根据历法占卜的卜辞,干支记日,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平年十二个月,闰年十三个月,作年中置闰,例如这条卜辞,中,戊辰卜,及今夕雨?弗及今夕雨?癸卯卜,今日雨,其自西来雨。”
永宁听懂了,说的是戊辰日这天占卜的天气预报,会赶在今天傍晚下雨呢?还是不会呢?癸卯日占卜得出今日会下雨,而且是从西边来的雨。
她一个字一个字对着,竟也能自学得七七八八。她一边惊讶简牍记载的内容是根据历法占卜出来的内容,一边又好奇这占卜的天气预报真的准吗?
占丙则是以为永宁对卜辞感兴趣,就干脆一直在旁边解说起来。
永宁不做解释,认真地学着每一个字,就这样拉开了识字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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