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奶娘的帮助下,他两只小胖手紧紧抓住了那高度恰到好处的扶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学步车稳稳地支撑着他小小的身体,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站立信心。他尝试着向前用力,车子底下的暖玉轮子立刻无声无息地、极其顺滑地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成功了!我能自己走了!”杨泽兴奋地咿咿呀呀叫起来,内心的成就感爆棚。他立刻爱上了这个新“座驾”,开始了在真君神殿的“探险之旅”。
有了学步车这个神器,杨泽的活动范围呈几何级数扩大。他不再局限于小小的厢房,而是推着心爱的小车,“驾驶”着它,咿咿呀呀地宣告着主权,开始了对真君神殿的全面探索。
他从居住的偏殿出发,沿着光滑如镜的玄晶回廊,“巡视”庄严肃穆的正殿,虽然不敢进去,但也要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番;他“嘎吱嘎吱”(车轮实际上无声,这是他给自己配的音)地穿过庭院,闯入后院的药圃,对着那些奇花异草流口水(被张奶娘及时抱开);他甚至试图推车闯入藏书阁的外间,被门口值守的草头神温和地拦下;还去过练功场的边缘,看着里面呼呼哈嘿的操练场面兴奋地拍打扶手……所到之处,留下了一连串小小的、无形的车轮印和如同银铃般欢快清脆的笑声。
哮天犬自然而然地晋升为他的“御前护卫”兼“导游”。它时刻跟在学步车旁边,既不能靠太近妨碍他“驾驶”,又不能离太远以防万一。当杨泽方向失控即将撞墙时,它会用鼻子轻轻顶一下车尾帮他调整方向;当遇到门槛或台阶时,它会小心地叼住车后部,连人带车轻轻提过去;当杨泽探索得忘了时间,它还会低声提醒该回去喝奶睡觉了。这份差事虽然琐碎,但看着小主人那开心满足的模样,哮天犬倒也乐在其中,甚至生出几分“看着崽崽长大”的老父亲般的欣慰。
张奶娘也终于从弯腰扶行的辛苦中解放出来,只需远远地跟着,确保杨泽在安全区域内活动即可,大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正所谓“权力导致放纵”,获得了前所未有“行动自由”的杨泽,那潜藏已久的“小魔王”本性,也开始逐渐显露出来。
真君神殿的庭院中,养着几只羽毛洁白、姿态优雅、颇具仙气的仙鹤。它们平日里或悠然踱步,或引颈高鸣,是神殿一道清雅的风景线。然而,在杨泽眼中,这些长腿大鸟简直是最佳的运动目标!他时常推着学步车,瞄准一只正在散步的仙鹤,嘴里发出“冲啊!”的咿呀声(内心配音),然后猛推小车,“追击”过去。
仙鹤们何曾见过这等架势?它们被那横冲直撞的“红色小怪物”和紧跟其后的黑毛大狗吓得魂飞魄散,顿时仙风道骨全无,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逃窜,洁白的羽毛掉了一地,引得杨泽在后面哈哈大笑,追得更起劲了。好好的仙境庭院,时常上演“幼童驱鹤”的闹剧。
他还特别喜欢去“视察”那些在固定岗位站岗的草头神。推着小车来到对方面前,也不说话,就仰着小脸,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围着对方转圈圈,上下打量,仿佛在检阅部队。有时还会故意用学步车去轻轻撞击草头神石柱般稳固的腿,当然,缓冲阵法启动,车子弹开,草头神纹丝不动。面对这位连真君都纵容的小祖宗,草头神们是打不得骂不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内心祈祷这小魔王赶紧视察结束去别处玩儿。
偶尔有梅山兄弟或其他仙官前来禀事,也会撞见杨泽推着学步车在神殿里“横冲直撞”的场景,皆是忍俊不禁,又不敢放肆,只好憋着笑向杨戬汇报。而杨戬,通常只是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透过敞开的窗棂,淡淡地瞥一眼窗外那个推着小车、活力四射、追鹤扰兵、将肃穆神殿变得“鸡飞狗跳”的小小身影,耳边听着那充满生气的欢笑声和手下们无奈又宠溺的告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角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通常只会对禀事者淡淡说一句:
“无妨,由他去吧。”
这四个字,如同特赦令,更是纵容的信号。于是,杨泽在这座神秘而庄严的司法天神府邸中,度过了一段真正无忧无虑、无法无天(划掉)、充满探索乐趣的童年时光。那辆小小的仙家学步车,不仅是他学习行走的工具,更是他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载着他的欢笑和好奇,碾过了神殿的每一个角落,也碾碎了千年沉积的冰冷与孤寂,注入了鲜活蓬勃的生机。真君神殿,因这辆学步车和这个“小魔王”,而变得前所未有地……热闹,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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