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沉寂,尤其是在这间位于村落边缘、透着破败与萧索的小屋里。月光艰难地透过糊着旧纸的窗棂,在地上投下几块惨白的光斑,却丝毫驱不散屋内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与绝望。
酒气,刺鼻的酒气,几乎成了这间屋子唯一的味道。空了的、半空的酒坛东倒西歪,滚落一地,如同主人此刻混乱崩塌的心境。刘沉香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骨头的力气。他手里还死死抓着一个刚刚喝空的酒坛,五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茫然地望着窗外那几颗稀疏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星子。曾经闪烁着不屈与灵动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死水般的灰暗。
角落里,小玉红着眼眶,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强忍着泪水,默默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她小心地将那些碎裂的、边缘锋利的酒坛碎片一片片捡起,用旧布包好,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又仿佛是想通过这些无意义的动作,来填补内心的无助与恐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沉香,别再喝了……”小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哭腔,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重重地砸在沉香的心上,“我们……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有的……”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办法?”沉香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嗤笑,沙哑、干涩,充满了自嘲与彻底的绝望,“仙骨没了……被我最‘敬爱’的舅舅亲手斩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一个连腾云驾雾都做不到,连最基础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的废人!”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小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痛苦,“你告诉我!拿什么去劈开那座该死的华山?!拿什么去救还被压在下面的娘亲?!啊?!那是王母亲自加固的封印!连我舅舅……连他都……”他话语哽住,后面的话化作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将手中紧抓的空酒坛狠狠砸向地面!
“砰——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陶片四溅,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信念和未来。
就在这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风,悄无声息地吹开了那扇虚掩的、仿佛也承载不住太多悲伤的破旧木门。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本身,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屋内。
来人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古朴,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手持一根看似寻常的青竹杖。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凡尘俗世格格不入的超然物外之气,仿佛是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隐世仙人。这正是变化了容貌、假扮成姜子牙模样的杨戬!他刻意收敛了所有属于司法天神的凌厉与威严,只留下岁月沉淀的沧桑与深邃。
小玉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挡在了依旧瘫坐在地、神情麻木的沉香面前,虽然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却带着护犊般的坚决:“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尖细。
沉香醉眼朦胧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目光在那陌生老者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他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挥了挥手,语气含糊而无力:“老头……你……你走错门了……这里没……没你要找的人……滚……”
“刘沉香,”假姜子牙(杨戬)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的古老与沧桑,直接穿透了酒意的迷障,敲击在沉香的心头,“你就甘心如此沉沦下去,让你母亲永生永世承受那孤寂镇压之苦,让你身边这位对你情深义重的姑娘,还有所有对你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人,为你心碎,为你失望透顶吗?”
这番话,像是一把精准无比的钥匙,瞬间撬开了沉香用酒精和麻木层层封锁的心门。他身体剧烈一震,眼中那死水般的灰暗被猛地搅动,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痛苦与挣扎,但仅仅是一瞬,那痛苦便被更深的绝望和自暴自弃覆盖。“甘心?哈哈哈……”他发出一串凄厉的苦笑,“不甘心又能怎样?!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废人!还能做什么?!”
“谁告诉你,仙骨被斩,便永无再生之机?”假姜子牙(杨戬)语出惊人,声音不高,却如同平地惊雷,在这狭小破败的屋子里轰然炸响!
刹那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沉香那狂笑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小玉也猛地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神秘老者。屋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仙骨灵根,源自先天一点灵光,与生灵魂魄本源紧密相连,并非纯粹的后天之物。”假姜子牙(杨戬)缓缓踱步,青竹杖轻点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阐述着某种天地至理,“天道之下,万事万物,总留有一线生机,绝境之处,往往暗藏涅盘之机。斩仙台神刀,斩去的是你后天凭借机缘、丹药、苦修所凝聚的仙基道果,是‘形’与‘用’,却未曾,也无法彻底泯灭你魂魄最深处,那一点源自你母亲——三圣母的先天仙神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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