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视频后,林昭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泡在柠檬汁里的酸梅,从里到外都冒着酸溜溜的泡泡。她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里,开始了一场不受控制的脑内小剧场。
想象中,萧烬在超市辛苦搬货,汗流浃背(虽然视频里看起来只是微汗)。那个叫周小雨的女孩,总是“适时”地出现,递上清凉的矿泉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萧烬,软软地说:“萧烬姐,你好厉害哦……”萧烬那颗冰封的心,在日复一日的并肩工作和温柔关怀下,逐渐被融化……(林昭咬牙切齿地捶了一下枕头)
她们天天在一起工作,有共同话,有革命友谊(一起对抗挑剔的顾客和苛刻的主管)。而自己呢?远在几十公里之外,只能发发无关痛痒的消息,像个局外人!(林昭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无声的呐喊)
最终,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萧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看着身边默默陪伴的周小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握住周小雨的手,用那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小雨,以后……”(林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摇头把这一幕甩出脑海)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林昭对自己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亲自去看看!”
于是,在一个萧烬表示“今天晚班,会比较忙”的日子,林昭精心打扮(看似随意实则小小心机地化了伪素颜妆,穿了条显身材又不太刻意的连衣裙),踏上了前往萧烬打工超市的“征途”。
当林昭踩着轻快的步子(内心其实紧张得要命)走进那家大型超市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饮料区忙碌的萧烬。
萧烬正背对着她,将一箱箱饮料码放得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得令人发指。她穿着超市统一的深蓝色工装T恤,下身是简单的牛仔裤运动鞋,明明是很普通的打扮,穿在她身上却有种奇特的清爽利落感。那个叫周小雨的女孩果然也在不远处,正吃力地整理着货架上的零食。
林昭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最甜美自然的笑容,喊了一声:“萧烬!”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货架间显得格外清晰。
萧烬的动作顿住了。她几乎是立刻就转过了身。
当她的目光捕捉到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看着她的林昭时,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变化发生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像是被投入了星子的深潭,瞬间亮了起来。
她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明显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清晰、甚至可以用“灿烂”来形容的笑容!那笑容驱散了她脸上所有的清冷,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林昭?”萧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真实的惊讶和……愉悦?她放下手中的箱子,几步就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林昭被这个猝不及防的灿烂笑容晃花了眼,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咚咚咚地狂跳起来,之前所有的胡思乱想和醋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努力维持着镇定,歪着头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查岗啊?”
“查岗?”萧烬对这个词似乎有些不解,但脸上的笑容并未褪去,她很自然地伸手,极其顺手地接过了林昭肩上那个其实没什么重量的小挎包,“没有不欢迎。只是意外。”
她看着林昭,眼神明亮,那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仿佛林昭的出现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笑容有多么不同寻常,只是觉得看到林昭,心情莫名地很好,比完成一天的工作指标还要好。
这一幕,丝毫不差地落入了不远处周小雨的眼中。
她看着那个平时对谁都冷淡疏离、仿佛自带降温气场的萧烬姐,此刻居然对着一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孩,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如此温暖又毫无防备的笑容。那笑容里的惊喜和愉悦,是那么真实而耀眼。
周小雨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她想起萧烬姐偶尔在工作间隙会看一下手机,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会变得稍微柔和一点;想起她有时会精准地说出“这个口味她(指林昭)应该不喜欢”;想起她修好自己出租屋的水龙头后,随口提过一句“如果是林昭,大概会直接叫师傅”……
原来,萧烬姐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硬核”和“逻辑”的。原来,她也会有这样近乎“傻气”的灿烂笑容。
周小雨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主要是萧烬在笑,林昭在看萧烬笑),心里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叫林昭的姐姐,对萧烬姐来说,一定非常、非常特别。
她低下头,继续整理货架,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弯了一下。看来,萧烬姐这块冰山,早就被人悄悄地融化了呢,只是她自己好像还不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林昭就以“视察工作”为名,赖在了饮料区。萧烬似乎也并不觉得她碍事,反而放慢了工作节奏,偶尔还会跟她解释一下哪种饮料销量最好,或者吐槽一下某种包装设计多么不合理。
林昭听着萧烬用她那清冷的声线说着这些日常琐事,心里甜得像灌了蜜。她偷偷瞄着萧烬的侧脸,看着她认真工作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当周小雨再次过来,默默地将一瓶水递给萧烬时,林昭这次看得清清楚楚,萧烬只是很平常地接过去,道了声谢,脸上并没有出现视频里那个让她醋意大发的笑容。
林昭心里最后一点疙瘩也消失了。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离开超市的时候,夕阳西下。萧烬送林昭到公交站。
“路上小心。”萧烬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但眼神依旧很柔和。
“知道啦!”林昭心情大好,冲她挥挥手,“你打工也别太累!我走啦!”
看着林昭蹦蹦跳跳上了公交车的背影,萧烬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看到林昭出现到现在,自己的心情似乎一直处于一种……愉悦的峰值?这种情绪波动,有点超出她的日常数据范围了。
而公交车上,林昭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回味着萧烬那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嗯,这一趟“御驾亲征”,真是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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