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踏进村口,王河就拽住五特的袖子,脚步都没停稳,声音里还带着没散的激动:“二冬啊,你今天说的那些——青石卖钱、芦苇编筐、还有荒地里种庄稼,尤其那造纸、采药的法子,你可得教教我们啊!村里老少爷们儿都盼着能有奔头,可我们笨,光知道你说的是好事,咋干都摸不着门。”
五特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又瞥见不远处墙根下偷偷张望的几个村民——李老三正背着柴火站在那儿,耳朵竖得老高,连手里的柴禾掉了两根都没察觉,忍不住笑了:“村长,这有啥不能教的?本来就是要大家一起干的。这样,咱们先从造纸开始。男人们先跟着我勘探修路的路线,女人们手巧,等我把造纸的法子弄明白,就教她们泡料、捶浆,咱们一边修路一边造纸,两不耽误。”
王河猛地攥紧拳头,连声道:“好!好!我这就去喊人!让村里的妇女们都到晒谷场集合,把家里能腾出来的大缸、木板都搬过去!”说着就要往村里跑,被五特一把拉住:“别急,造纸得先找材料。我刚才看山上的桦树皮够多,还有河边的芦苇,晒干了都是造纸的料,先让大家把这些东西收回来,我得先琢磨琢磨具体步骤。”
五特回到临时住的草屋,关上门就激活了灵智核。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脑海里流淌,“启明老前辈知识储备——原始手工业”的词条被点开,无数关于造纸术的信息涌出来:从西汉的絮纸到东汉蔡伦的改良,最原始的工序里,碎料、浸料、捶打、抄纸、晾晒,每一步都得贴合新河镇现有的条件。他筛掉需要复杂工具的步骤,只留下能用石臼、木框、粗布完成的流程,反复推演了三遍,才起身往晒谷场走。
晒谷场上已经聚了二十多个妇女,李婶子手里还攥着没编完的芦苇筐,见五特来,赶紧往前凑:“二冬,俺们都把东西搬来了,你看这些缸行不行?”五特看着场地上摆着的五个大陶缸、十几块平整的木板,还有妇女们凑出来的粗麻布,点头道:“够用了。第一步,先把桦树皮剥成细条,芦苇切成小段,都泡进缸里,泡上三天三夜,让它们变软、发烂。”
妇女们立刻动起来,李婶子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去河边割芦苇,剩下的跟着王河去山上剥桦树皮。五特则找了村里的木匠,让他做几个半人高的木框,框子中间绷上细密的竹篾——这就是最原始的抄纸帘。等材料泡好的那天,晒谷场围满了人,连修路的后生们都挤在边上看。
五特挽起袖子,先把泡得发黏的桦树皮和芦苇捞出来,放进石臼里,让两个后生轮流捶打。石锤落下时发出“咚咚”的闷响,纤维被捶得越来越细,直到变成一团团糊状的纸浆。他往浆里加了点草木灰水,搅匀了才舀进大缸:“这样纸浆不容易散,做出来的纸更结实。”
接着他拿起抄纸帘,伸进缸里,轻轻一荡,再慢慢提起来——细密的竹篾上沾了一层薄薄的纸浆,像一层透明的纱。他把抄纸帘倒扣在木板上,用手轻轻一按,再把帘抽出来,木板上就留下了一张湿哒哒的纸胚。“就按这个法子,把纸胚一张张叠在木板上,等叠够十张,就压上重石头,把水挤干,最后一张张揭下来晒。”
李婶子第一个学着试,抄纸帘刚放进缸里就晃了晃,提起来时纸浆厚薄不均,她脸一红:“咋这么难?”五特笑着接过帘,手把手教她:“手要稳,荡的时候别太用力,就像捞河里的鱼虫似的。”试了第三次,李婶子终于抄出一张像样的纸胚,她捧着木板,笑得嘴都合不拢:“成了!俺也能造纸了!”
太阳快落山时,第一张纸晒好了。五特把它从木板上揭下来,薄而柔韧,虽然边缘有些毛糙,颜色带着淡淡的黄,但拿在手里比竹简轻多了。王河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觉得一股草木的清香,他咽了口唾沫:“这就是纸?比竹简软和多了,写起字来肯定省事!”
“还得再做几张,等干透了找秀才看看。”五特又领着妇女们做了二十多张,直到月亮升起来,晒谷场的纸才都晾在竹竿上,像一串串淡黄色的帘子。王河守在边上,一会儿摸一张,生怕风把纸吹跑,嘴里不停念叨:“这要是能卖钱,咱们村可就真有救了。”
第二天一早,王河揣着两张最平整的纸,拉着五特就往秀才家跑。秀才周先生是村里唯一识文断字的人,平时靠教几个娃认字过活,家里堆着半屋子竹简,写一篇文章得用绳子串起十几片竹片。他正坐在桌前刻竹简,见王河闯进来,皱着眉道:“村长,这大清早的咋这么急?”
王河把纸往桌上一放:“周先生,你看这东西!二冬造出来的,叫纸,比竹简好用多了!”周先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刚要开口,眼睛突然瞪圆了。他放下刻刀,伸手拿起纸,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又把纸凑到光下看,嘴里喃喃道:“这东西……薄而不脆,还能吸水,写起字来肯定不洇墨!比竹简轻,还能卷起来,这要是用来教书、记账,得省多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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