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遇阻
禾满仓的脚重重踩在黑山东村的沙砾地上,碎石子硌得草鞋底生疼,连带着脚踝都隐隐发酸,他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带沙的唾沫。抬眼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直插云霄的黑山拉拉山脉,眉头拧成了死结,声音里带着两月修路磨出来的沙哑与不易察觉的疲惫:“五特,这山真就一点办法都绕不开?”他伸手捶了捶发酸的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这么耗下去,队伍里的粮食都快见底了,兄弟们的脚底板也快扛不住了。”
修路已两月有余,队伍里的人个个晒得跟黑炭似的,裸露的胳膊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盐霜,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嘴唇更是因缺水干裂得起了皮,说话时稍一用力就扯得生疼。不远处,两个年轻后生正拿粗糙的麻布擦着青铜铲,青铜铲上的铜绿混着沙土,在麻布上蹭出一道道黑印,嘴里还嘟囔着:“这鬼天气,再不下雨,咱们都得成晒咸鱼咯。”
五特正蹲在地上,手指在滚烫的沙地里勾勒山脉轮廓,指尖被硌得发红也浑然不觉,掌心早已磨出了一层厚茧。听到问话,他抬头,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声音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禾叔叔,绕不开的。你看这山——”他抬手指向山脉,指尖在半空顿了顿,“老一辈说这山脉绵延数千公里,山壁全是青黑色的硬岩,跟铁块似的,上次老张拿青铜錾凿了半天,就崩下来几块碎石,青铜錾头倒卷了边。”
他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汗珠砸在沙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山壁表面光溜溜的,连棵扎根的野草都少,风一吹就卷起碎石子,上次二柱没躲及,被砸得胳膊青了一大块,疼得直咧嘴。有些地方的崖壁直上直下,看着就跟老天爷拿斧头劈出来的一样,去年有个采药的老汉,就因为脚滑……”说到这儿,他声音低了些,又很快抬眼,语气更沉,“连野山羊都站不住脚,咱们的路,根本没法往山壁上修。”
他顿了顿,指尖在沙地上划了个大圈,圈出一片空旷的区域:“咱们从李家坳出发,走了这么久才到黑山东村。再往两边走,左边是寸草不生的戈壁,太阳一晒能烫掉鞋底,上次我试着踩了一脚,草鞋底子都快粘在地上了,走半天见不着一滴水,兄弟们扛着青铜工具,根本走不出十里地;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底下雾气腾腾的,扔块石头半天听不见响,上次老王想往下探探,绳子放了十几丈都没到底,风从峡谷里吹出来,跟鬼哭似的,根本没法修路。”
禾满仓听完,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五特的肩膀:“我知道你勘察得仔细,可这路不修通,山那边的村子就永远只能困在里头。”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声音里满是无奈,“难道真要咱们拿命去跟这山拼?”
五特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禾叔叔,不用拼命,但也不能退。我昨天又绕着山脚下转了一圈,发现北边有处山坳,虽然也陡,但岩石缝里长了些灌木,说不定能凿出台阶来。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那地方离咱们现在的驻地远,得带着干粮扎营,而且灌木底下全是碎石,不好走。”
凿山
禾满仓蹲在地上,指节粗大的手重重拍在身旁的青石上,震得石缝里的细沙簌簌往下掉。他盯着脚边那堆磨得发亮的青铜工具,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躁。
“可这山高上万米,最窄处都有五公里,咋炸山洞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奈,刚说完,又抹了把脸上混着尘土的汗水——那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满是泥灰的脸上冲出两道蜿蜒的痕迹,最后滴落在身前的青铜凿子上,发出“嗒”的轻响。
他俯身捡起那把半人高的青铜凿子,指腹摩挲着刃口处的缺口,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憋屈:“你瞅瞅这青铜凿,原先刃口多锋利,现在倒好,崩了好几处缺口,连敲硬点的石头都得三个人轮着来。”
说着,他将凿子往地上一顿,石屑飞溅:“之前试着用青铜楔子往石缝里砸,三人一组轮着挥青铜锤,胳膊都甩酸了,半天也就凿出个巴掌大的坑,更别说炸山了,连开山门都费劲!”
旁边几个扛着青铜工具的汉子闻言,也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脸上满是愁容。有人蹲在地上,用青铜铲的铲头在地上画着圈;有人则靠在山壁上,手里摩挲着磨得光滑的青铜钎子,一言不发。
五特站起身,拍掉粗布裤腿上的沙土,腰间挂着的青铜短刀随着动作晃了晃,刀鞘上雕刻的简单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庞,深吸一口气,突然闭上眼,额间隐隐有微光闪过——那是灵智核开启的征兆。
瞬间,三里地内的山石脉络、土层纹理如同被精细绘制的图纸般,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里。每一道岩石的裂隙、每一层土壤的分布,甚至地下细微的水流走向,都无所遁形。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子里带着一丝笃定,指了指山壁下方一处不起眼的凹陷:“禾叔叔别急,我先找找地下河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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