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抵达断刃崖下的一片松林,人马皆已到了极限,汗水浸透重衣,蒸汽在寒冷的夜空中凝成白雾。
吴战下令止步,隐蔽休整。他则带着孙久山、刘超、马在岭,借着微弱星光,潜行至断刃崖北面绝壁之下。
抬头望去,巨大的石峰如同狰狞的巨兽利齿,直插苍穹,崖壁在昏黄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青光,令人望之生畏。山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陈久从阴影中钻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兴奋:“队长,探查清楚了!从此处向上约二十丈,有一道横向的岩缝,可容人贴附。再向上十丈,有一小块突出的平台。从平台右侧,有一道极其隐蔽的、几乎被苔藓覆盖的纵向裂隙,似乎可以一直通到接近崖顶的位置,但……太险了,几乎无处着手,而且很多地方需要悬空攀援。”
吴战默默估算着高度和风险。强攻不可能,唯有奇袭。而这奇袭的路径,就在这死亡绝壁之上。
“刘超。”吴战看向队伍中最熟悉岩石结构的匠人。
刘超早已在仔细观察崖壁,他用工兵铲轻轻敲击了几处,又抓起一把岩壁上的苔藓搓了搓,沉声道:“将军,岩体坚硬,但裂缝确实存在。需要精钢打造的岩楔和绳索。我们可以用工兵铲配合岩楔,一点点凿出踏脚点,或者……用飞爪。”
“飞爪?”孙久山皱眉,“动静太大,容易惊动上面。”
“不是普通的飞爪。”刘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用工兵铲改造!铲柄中空连接钩索,铲头可临时改装成固定锚点!只要第一人能上去,固定好绳索,后面的人就能跟上!”
吴战立刻明白了刘超的意思,这是要将工兵铲的功能发挥到极致。“需要多久准备?”
“给我一个时辰,需要几个人帮忙!”刘超斩钉截铁。
“准!”吴战看向孙久山和马在岭,“你二人协助刘超。陈久,继续监视山道守军动静。宋涛,带人准备长绳、岩楔。其余人等,原地待命,保持绝对安静!”
林中空地,临时搭起的简易工棚里,炉火被小心地遮蔽着光芒。刘超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士卒,正在疯狂地改造着手中工兵铲。铲柄被巧妙地在尾部开口,嵌入盘好的、浸过油的特制牛皮绳索;铲头与铲柄的连接处被加装了一个可旋转的、带倒刺的钩状结构。
与此同时,吴战亲自挑选了包括孙久山、马在岭在内的十名身手最为敏捷、胆大心细的士卒,作为第一波攀崖突击队。
一个时辰在紧张的准备中飞速流逝。当刘超将改造好的“飞铲”和大量岩楔、长绳摆在吴战面前时,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不能再等了!
吴战拿起一把飞铲,掂了掂分量,目光扫过十名突击队员:“我第一个上。孙久山、马在岭紧随其后。记住,我们上去后,首要任务是清除崖顶哨兵,找到并控制滚木礌石机关,然后发信号。下面的人,看到信号,立刻强攻山道!”
“队长,太危险了!让我先上!”孙久山急道。
吴战摆手打断:“执行命令!”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来到北面绝壁下,吴战仰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令人眩晕的高度,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工兵铲背好,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他选中陈久指出那道纵向裂隙的起始点。
开始!
吴战动了!
他如同壁虎般贴附在岩壁上,工兵铲的铲尖精准地楔入微小的岩缝,提供最初的借力。他的动作并不快,却极其稳定,每一次移动都经过深思熟虑,确保三点固定。
遇到无处下手的光滑岩面,他便抽出岩楔,用工兵铲小心敲入岩缝,制造出临时的踏脚点。高度在一点点攀升,下面的众人看得心惊胆战。
终于,他抵达了那道横向岩缝,稍作休息。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定了定神,继续向上,向着那块突出的平台攀去。
最危险的一段来了!平台上方,是那道几乎垂直的纵向裂隙,很多地方需要完全依靠臂力和核心力量悬空移动!
吴战解下那柄改造过的飞铲,看准裂隙上方一处结实的凸起,奋力一掷!
“咔哒!”飞铲的钩子牢牢挂住了凸起!他用力拽了拽,确认稳固。
随后,他双手交替,抓住绳索,双脚蹬着岩壁,开始向上攀爬!这需要极强的臂力和勇气,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入下方的虚空。
“娘的,不动用灵力太折磨人了!”
【呵呵,只能怪你自己,这时候还在炼体!】
一寸,一尺,一丈……他如同缓慢移动的蜘蛛,在死亡边缘舞蹈。
当他的手指终于搭上崖顶边缘时,曙光恰好刺破云层,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和坚毅的眼神。
吴战悄无声息地翻上崖顶,伏在冰冷的岩石后,迅速观察环境。崖顶面积不小,散落着一些简陋的石屋和窝棚,中央有一口泉水。几个哨兵正抱着武器,在靠近山道方向的边缘巡逻,显然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下面。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从这飞鸟难渡的北面绝壁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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