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灯彻底熄灭的瞬间,那声“咔哒”并非终结,而是某种庞大机械开始运转的咬合声。黑暗不再纯粹,开始流淌粘稠的、玫瑰棕色的光晕,像是劣质汽水被打翻,渗进了空间的纤维。
沈枫手中的车票滚烫,猫耳轮廓的水渍仿佛拥有心跳,一下下硌着他的掌心。他右眼下的泪痣灼热未消,沈肆留下的“恨意”保鲜膜撕开的口子像一道细小的伤口,持续散发着铁锈与过期甜腻混合的复杂气味。
江秋的手还覆在他手背上,骨节分明,温度略低,压住车票边缘那道新添的烫金蛇纹。“别分心,”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流,“‘轨’开始了。”
【弹幕】
“见证历史!沈导和他的哑巴新郎(不是)正式上车!”
“车票:终点站未命名。我:乐子人站台永久命名。”
“蛇纹:我是暗影之蛇最后的倔强,请扫码关注。”
“只有我关心猫耳水渍吗?沈肆老板是不是在车票上留了猫薄荷?”
粘稠的光晕逐渐凝固、塑形。他们并未被传送到某个陌生的恐怖场景,反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运行的流水线包裹里。
四周是不断向后滑动的、印着模糊笑脸和“易碎品”“小心轻放”字样的纸箱墙壁。脚下是缓慢滚动的传送带,发出枯燥的“咕噜”声。空气中弥漫着胶带、泡沫塑料和一种类似廉价香薰蜡烛的味道。
他们站在传送带中央,前后望不到尽头。除了彼此,传送带上还零星站着或坐着其他“物品”——一个不断滴水的破旧玩偶熊,一把锈迹斑斑还自己微微颤动的剪刀,一面边框扭曲、映不出人影的镜子。这些东西都贴着标签,标签上是闪烁的荧光字:【遗憾包裹】、【执念邮包】、【未寄出的道歉】。
而沈枫和江秋的脚下,也缓缓升起一个半透明的标签:
【观测者包裹·双人份】
【内容物:过量猫毛、一根备用脊梁骨、无法分类的恨与保鲜期不明的甜】
【处理方式:待分拣】
【弹幕】
“《关于我下个副本是物流中心这回事》”
“系统:亲,您的恨意已打包,这边建议亲亲自签收呢。”
“备用脊梁骨是江秋的吗?他腰确实好(重点错)”
“沈导的猫毛……所以耳朵走了,毛还在?持续性掉毛?”
“这算什么‘轨’?”沈枫嗤笑一声,试图移动,却发现双脚被传送带上无形的粘性滞留,只能随着传送带匀速向前。他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火苗,想去灼烧那标签,火苗却“噗”地一声,被旁边一个【潮湿的童年记忆】包裹里渗出的水汽浇灭了。
江秋倒是相对平静,他打量着四周:“‘谁都没错’的回溯,看来不是让我们亲身体验,而是作为‘观测者’……参观?”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一个标签为【暗影之蛇·边角料】的扁平纸箱上。
纸箱破了个洞,一条熟悉的、穿着黑色工装裤的左腿,正百无聊赖地从洞里伸出来,随着传送带的节奏一晃一晃。脚底板那张人脸打了个哈欠,嘴里嚼着半张新的车票(背面似乎写着“员工内部通道”)。
“哟,”人脸看到他们,含糊地打招呼,“二位也来体验‘死后物流’?别紧张,初级阶段,分拣而已。分得好去‘和解仓库’,分不好……喏,就去那儿。”
它用脚趾(如果那算脚趾的话)指了指侧方一个巨大的、黑洞洞的漏斗口,漏斗边缘闪烁着猩红字体:【错误填埋场】。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无数混乱的哀嚎、争吵和东西被粉碎的嘎吱声。
【弹幕】
“左腿哥再就业!物流分拣员!”
“错误填埋场,听着就像系统垃圾回收站。”
“这副本核心是垃圾分类吧?!恨是有害垃圾,遗憾是可回收?”
“神TM死后物流,我死后要是还得打工,我做鬼也要告系统违反劳动法!”
传送带匀速朝着分岔口前进。左侧通道温暖明亮,标记着【理解与释怀通道】,右侧则是那个猩红的【错误填埋场】。大多数【遗憾包裹】和【执念邮包】都被无形的气流推向左侧,只有少数几个剧烈挣扎、标签闪烁刺目红光的,被强行甩向右侧漏斗。
沈枫和江秋的包裹,正不偏不倚地朝着分岔口中央滑去。
“看来我们属于‘无法分类’。”江秋语气甚至有点玩味,他指尖无声地划过空气,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骨刺虚影试探性地刺向脚下的传送带。传送带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但粘滞感丝毫未减,反而那涟漪扩散开,触动了周围几个包裹。
一个【未能说出的爱】包裹突然炸开,喷出漫天粉红色的、带着荆棘的玫瑰花瓣,劈头盖脸朝两人袭来。花瓣边缘锋利,带着倒钩。
沈枫眼神一凛,正要动作,旁边那个【暗影之蛇·边角料】纸箱里,那条左腿猛地伸长,工装裤管像有自主意识般膨胀,“啪”地一声,如一块巨大的黑色抹布,将那些花瓣尽数扫开,卷吧卷吧,塞回了爆开的包裹,还用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透明胶带粗暴地贴了两道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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