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辰那句“有我”,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在林清音心里激荡起久久不散的涟漪。那种被坚定选择和维护的感觉,陌生而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她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消化这过于强烈的情愫。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她太多喘息的机会。
这天晚上,民乐社约好进行全员合练,为即将到来的“星耀杯”初赛做最后冲刺。当林清音抱着古筝来到活动楼时,却发现整栋楼漆黑一片,只有应急通道的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光。
停电了?
她疑惑地拿出手机照明,走上楼梯。民乐社活动室所在的四楼走廊尽头,社长赵磊和其他社员正焦急地聚在门口。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电了?”林清音快步走过去。
赵磊一脸懊恼:“不知道啊!我问了楼管,说是我们这层的电闸跳了,但奇怪的是,只有我们这层,而且只是我们活动室这几个房间的线路出了问题!楼管说排查需要时间,今晚估计是修不好了!”
只有这一层?偏偏是民乐社活动的区域?林清音的心沉了下去。这巧合得太过刻意。她想起论坛上的帖子,想起陈悦怨毒的眼神。这会是又一次针对吗?
“那怎么办?我们明天就要提交最终参赛录像了,合练还没完全磨合好……”一个社员焦急地说。
黑暗中,失望和焦虑的情绪在蔓延。没有灯光,无法视谱,很多需要用电的乐器(比如她的电古筝,以及一些效果器)也无法使用。难道要放弃今晚的练习?
林清音握紧了手机,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她看着同伴们沮丧的脸,又想起江以辰的话——“让你的音乐说话”。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谈什么用音乐证明自己?
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从心底升起。
“没关系,”她清亮的声音打破了黑暗中的沉寂,“我们有手机,有充电宝,可以照明。不能用电的乐器,我们就调整声部,进行无电合练,或者重点练习配合与默契。”
她走到活动室门口,借着手机的光打量了一下环境,然后果断开始指挥:
“社长,你把谱子用手机拍下来,大家围成一圈,互相借着光看。”
“李薇,你的二胡不用电,你来主导旋律线条。”
“张强,你的笛子也是,注意和二胡的呼应。”
“我的古筝……我先不用,我来负责听整体的和声与节奏,给大家提示。”
她的安排条理清晰,瞬间稳住了局面。社员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她的吩咐行动起来。手机和充电宝的光源虽然微弱,但足以照亮乐谱和彼此坚定的眼神。
没有扩音设备,乐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纯粹和真实。二胡的悠扬,笛子的清越,中阮的醇厚……不同的声部在林清音的轻声提示下,慢慢地、认真地融合在一起。他们摒弃了华丽的电声效果,回归音乐最本真的状态,反而更加专注于彼此的呼吸和旋律的交织。
林清音闭着眼,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每一个音符,感受着旋律的流动。她在黑暗中,仿佛能“看”到音乐的形状。她不时地给出建议:“二胡这里慢一点,等笛子的气口”、“中阮的拨弦再轻灵一些”……
她的冷静、沉着和对音乐的敏锐感知,让在场的所有社员,包括社长赵磊,都心生佩服。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婉安静的学妹,在关键时刻所展现出的领导力和韧性,远超他们的想象。
就在这时,活动室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借着微光,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倚在门框上。
是江以辰。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逆光处,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插在裤袋里的手。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他们的练习,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守护者。
他的出现,让林清音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奇异地,并没有让她感到紧张,反而多了一份安心。她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合练。
江以辰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牢牢锁在那个站在圈子中央、闭目凝神、用心倾听和指导的女孩身上。
微弱的光晕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她沉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散发着一种柔和而坚定的光芒,引领着整个团队在逆境中前行。
这样的她,与他印象中那个容易脸红、会在他靠近时慌乱退缩的“乖乖女”截然不同。她像一颗被尘土暂时掩盖的珍珠,在压力的打磨下,渐渐展露出内里温润而耀眼的光芒。
他见过太多人面对困境时的抱怨、退缩或依赖。而她,选择的是冷静分析,果断行动,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路。
民乐社的合练在一种奇特的专注氛围中继续着。没有电,没有完美的音响效果,但每个人都被林清音的情绪所感染,投入了百分之百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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