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塔的螺旋阶梯在脚下不断延伸,越往上走,空气里的能量波动越怪异——一半是刺骨的寒,一半是灼人的热,两种气息在通道中碰撞、纠缠,在岩壁上凝结出冰与火交织的奇特结晶。伽玛·千花攥紧掌心的灵魂光点,暖白色的光芒透过指缝渗出,恰好中和了周遭的极端温度。
“前面就是冰火栈道了。”伽玛·千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望向阶梯尽头那道被雾气笼罩的拱门,“我还记得……炽寒妖兽就在里面。”她记得伽玛星魂当年说过,改造后的躯体需要极寒与极炎交织的能量才能维持,而这栈道正是千机星自然形成的能量节点。
赛尔队长示意队员们做好警戒,指尖的通讯器还在断断续续传来暗黑战神联盟的信号:“我们已突破千机塔中层,你们注意安全,星魂能量的核心反应在顶层,底层未发现异常。”
“异常都在这里了。”魔花仙灵轻声说,她的翠色裙摆刚掠过一块凸起的岩石,岩石表面瞬间一半结霜、一半冒烟。草系能量在她掌心微弱地跳动,显然对这种极端环境有些不适。
穿过拱门,冰火栈道的全貌豁然展开。这是一条悬空架在千机塔内部的狭窄通道,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能量深渊,栈道的地面由拼接的金属板构成,左侧凝结着厚厚的冰层,不断有寒气往上冒,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右侧则布满灼烧的焦痕,缝隙里偶尔窜出几缕暗红色的火焰。最诡异的是栈道两侧的能量屏障,一边泛着淡蓝寒光,一边闪着赤红烈焰,两种屏障碰撞处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小心脚下,金属板可能不稳。”伽玛·千花提醒道,她率先踏上栈道,靴子踩在冰层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而另一侧的焦痕处则传来“滋滋”的灼烧声。掌心的灵魂光点突然亮了几分,暖白色的光带朝着栈道深处延伸,像是在指引方向。
走了约莫百余步,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隐约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冰块碎裂与火焰燃烧的声响。伽玛·千花的心猛地一紧,加快脚步穿过雾气,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栈道中段的开阔平台上,趴着一只巨大的怪兽。它的躯体一半覆盖着雪白的绒毛,绒毛上凝结着永不融化的寒冰,每一次呼吸都喷出白雾;另一半则布满暗红色的鳞片,鳞片缝隙里流淌着岩浆般的炽热液体,落在金属板上烧出一个个小洞。它的头颅低垂着,金色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巨大的爪子无意识地刨抓着地面,将冰层抓碎,又将火焰踩灭,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是炽寒妖兽,也是她的姐姐千裳。
“姐姐……”伽玛·千花的声音哽咽了,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掌心的灵魂光点剧烈地跳动起来,暖白色的光芒朝着炽寒妖兽涌去。可妖兽只是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嘶吼,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空洞的狂暴,它的爪子带着寒气与火焰,朝着伽玛·千花挥了过来。
“小心!”赛尔队长立刻举起激光盾,“砰”的一声挡住了攻击,盾牌表面瞬间一半结冰、一半发烫。魔花仙灵趁机催动草系能量,地面钻出坚韧的藤蔓,缠住了炽寒妖兽的四肢,可藤蔓刚触碰到它的躯体,就被一半冻僵、一半灼烧,很快便失去了活力。
“别伤害它!”伽玛·千花急忙喊道,她看着炽寒妖兽空洞的眼眸,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它没有意识,只是在本能地防御。”
赛尔队员们立刻停下攻击,警惕地围着妖兽。伽玛·千花缓缓走上前,将掌心的灵魂光点递到妖兽面前。光点的暖白色光芒落在妖兽的头颅上,它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嘶吼声也渐渐低了下去,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在努力辨认什么。
“姐姐,是我,千花。”伽玛·千花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光点上,“你的灵魂在这里,我来接你了。”
根据伽玛星魂当年的改造手段,炽寒妖兽只是伽玛星魂改造驻守在冰火栈道的工具,当伽玛星魂已死,它便成了被抛弃的废品,对如今的复活仪式毫无用处——三位使徒甚至懒得花时间来处理这具失去灵魂的躯体。此刻,它所有的动作都源于躯体对能量的本能反应,就像一台失去指令的机器,在冰火能量的驱动下重复着破坏与防御。
炽寒妖兽盯着光点看了许久,巨大的头颅轻轻蹭了蹭伽玛·千花的手掌,动作里带着一丝懵懂的亲昵。可下一秒,它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寒冰与火焰同时在它身上暴涨,藤蔓瞬间被彻底摧毁。它再次嘶吼起来,却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痛苦地在平台上翻滚,撞碎了冰层,踏灭了火焰,金色的眼眸里依旧一片空洞。
伽玛·千花终于明白,没有灵魂的躯体,就像失去核心的机械,再怎么呼唤也无法唤醒。她看着妖兽痛苦的模样,泪水流得更凶了:“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年我没有被星魂洗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的阴谋,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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