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将近,心城中军的沙盘房被临时改在一处旧库内。
屋顶横梁上挂着三盏风灯,光不刺眼,却能把沙盘上每一道水线与堤骼照得分明。
程昱先到,衣襟未解,袖口仍带着堤圩的土色。
荀彧端坐一隅,案前摊着“诉箱”的新条目与里正册。夏侯惇肩背大斧靠墙,刀背在木柱上一点一点敲,像给将至的争论定拍。
曹操步入,刀鞘无饰,先看众人,再看沙盘。
郭嘉迟半步,抖去披风上的水痕,把竹牌扣在案沿。他指尖的薄茧划过木面,发出一声极轻的“笃”,像在心里按下开关。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手将沙盘上三根细木条轻轻拨正:一根沿济水,一根贴濮水,一根斜跨陈许之间。三根木条勾勒的,是腹地动脉。
“今日不先谈‘去哪儿打’,先看‘别人怎么来’。”他抬眼,目光一一掠过诸人,“三路之敌,各有一心:袁氏要势,陶氏要喘,刘表要和气的名。三心不同,三步也不同。”
他屈指弹了弹最北的一根木条,沙上立起三面小旗,皆为金色细尾。旗影颤动,像被北风催促。
“第一局:袁氏‘南窥’。不求攻城,只求试线。他们会先试‘牙门’,再试‘色火’,最后才试‘人’。”荀彧点头,眼中针光一闪。
曹操不语,只抬了抬手。
郭嘉以青白两色小石,沿济水与濮水分别摆下十七处点位,点到第三处时停一停,像在心里合拍。
“诸位看——这是我们‘看得见’的秩序:井、旗、堤、圩。它们不是摆设,是‘场’。敌若敢入场,我们就能让他‘只看得见,不敢更近’。”他说到“看得见”三字时,指尖扫过牙门令的蛇纹,“夜有色火,昼有牙旗;井上令,仓里齿;法写在榜,路写在地。我们用可视的规矩,替不可见的廉正出力。”
“说具体。”夏侯惇压低嗓子。
“具体到脚步。”郭嘉把第一枚黑石放在‘济北’外二十里,“袁氏探马到此,色火传‘有探、不追、具报’,蜂巢弩就位,只逼不杀。第二步,他往南再试,我们在‘三停一进’里放他半步——让他见‘水深、石紧’,再由侧圩以弩雨逼回。第三步,他若仍不退,才在‘圩-圩’之间予以夹击,但仍不追出线。”夏侯惇咧嘴:“还是那一套弯弯绕绕。”
“绕,是让他迷路。”郭嘉笑意浅,“他若认定我们‘只稳不杀’,下次就敢近一步;等他近到我们设计的‘地缝’上,才给他看真正的‘直’。”他手一扣,沙上露出一条细沟;沟底暗藏两段木楔,乃是“逆止”的模样。
程昱扫一眼,点头:“楔小、易换、坏了不心疼。”
曹操看了看二人:“此为守。”
“也是攻。”郭嘉把第二枚黑石沿陈许之间轻轻一掷,“第二局:陶氏求盐求法。他要的,是我们的‘核’,我们给‘壳’。盐价不变,色火不传,只教他‘井上如何挂牙门令’。让他以为学到了诀窍,明日便少打一个脑子里‘偷师’的念头。”荀彧含笑:“壳给他,核自守。”
“第三局:刘表商旅远来,不动兵,只动舌。他们会在市上‘试言’,探我们军纪。”郭嘉拈起一支细笔,在沙盘一角写下四字:不言、不扰。他扬笔又落:不功、自报。
“‘令’在前,‘罚’在后。让他们看见‘先己后人’四字写在榜上,而不只是听见。”
曹操以刀鞘轻轻点案:“你说‘先别人如何来’,那我们又怎么去?”
“所以有‘弈’。”郭嘉将一枚赤石置于濮阳,“攻防之弈,先摆‘势’。我们以兖州为腹,腹要能纳、能运、能护。针缝其隙,石镇其口——昨日仲德立‘十堡三城五库四律’,今日我把‘针’与‘石’合成一局,给主公看‘三杀、四护、五变’。”
“又来你的名堂。”程昱却没制止,往前一步,“说。”
“‘三杀’不杀人,杀心、杀势、杀名。”郭嘉按住三处棋眼:
“杀心——在‘圩—圩’之间以蜂巢短矢扰阵,让来犯者畏近战;
杀势——在‘地缝’尽头以改制牛车横轴为‘活箍关’,迫敌分列;
杀名——在‘诉箱’旁设‘赈桌’,写‘两日自首免杖,三日连坐’,把夜贼与探子都化作口碑。”程昱侧目一笑:“你这‘杀’,是救。”
“救留下的,是我们的‘序’。”郭嘉接道,“‘四护’——护水、护粮、护路、护心。护水用‘龙骨逆止’与‘驿传色火’,护粮靠‘井字仓’与‘竹齿’,护路以‘徙民榜’和‘牙门工值’,护心则是‘诉箱钥匙挂腰间’。”荀彧揶揄:“某就是那层‘膜’。”众人皆笑。
“最后‘五变’:旗变、火变、弩变、车变、令变。白日旗走四象,夜里火用四色;弩耳加‘锁’,蜂巢改‘喂’;车轴双木抱铁、皮箍消抖;令签蛇眼多一点,旧签收回,新签即刻生效——敌人学,我们就改;改到他不愿学。”夏侯惇低笑:“永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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