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把水囊扔进火堆时,火星溅到沈知微袖口,烧出一个小洞。她没动,只盯着那点火光熄灭。
她刚从密帐出来,手里攥着那片烧过的干花残渣。火一灭,她转身就走,声音压得极低:“换三道水渠,埋药粉,死水全排出去。”
阿蛮点头,立刻去传令。
沈知微低头看掌心——那片灰烬里,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金线,弯弯曲曲,像某种刻痕。她没再烧它,而是用银针挑着,夹进双鱼玉佩的缝隙里。
玉佩一震,不是光,是冷。
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停在手腕,玄铁镯猛地一烫。
她立刻把玉佩浸进朱砂盒。
盒底那道细纹亮了,但这次不是地图,是一行字:**“血启门,狼衔信。”**
她盯着那字,忽然明白了。
萧景珩留的纸条不是警告,是钥匙。
他早知道这盒能显影,也知道她会用血试。
他要她看见这个。
她把玉佩收好,正要起身,帐外传来马蹄声,整齐划一,是亲卫队列。
她掀帘出去,风扑面,营地已列队肃立。
萧景珩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一车文书,火把照着车上“北狄密信”四个大字。
他翻身下马,玄色蟒袍没沾半点尘。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抽出一卷竹简,打开,扫了一眼,然后扔进火堆。
“相府通敌之证,查无实据。”
又一卷扔进去。
“前相沈渊,清白。”
再一卷。
“此案,结了。”
火光映着他脸,半明半暗。
底下将士面面相觑,有人松了口气,有人眼神闪动。
沈知微站在原地,没动,也没低头。
他走过来,离她三步远站定。
没说话,右手伸进袖中,再出来时,指尖夹着一枚东西——灰白,带钩,像是兽牙。
他轻轻一弹。
那牙飞起半尺,落下时,正好滑进她袖口。
她没躲。
他知道她会接。
她袖中手指一蜷,狼牙入手,冰凉坚硬。她立刻感觉到内侧有刻痕,极细,像是用针尖划的。
但她没看,只垂眼,声音平稳:“谢王上还我相府清白。”
他看着她,嘴角微动,像是笑,又不是笑。
“烧了假的,留了真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你懂的。”
她抬眼。
他也看着她。
两人之间没风,可那句话像刀,划开一层薄纸。
她懂。
他烧的不是证据,是烟幕。
真正的证据,就在她袖子里。
她没再说话,只退后半步,行了个礼。
动作标准,无可挑剔。
可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左手在袖中快速一动——双鱼玉佩贴上狼牙,短暂合璧。
一道虚影在她眼皮底下闪过:
石门,双鱼环,地下长阶,尽头有光。
坐标记住了。
她把玉佩藏回内袋,狼牙仍握在手心。
准备交出去。
可就在这时,营地外一阵骚动。
一队宫服卫队列走来,领头的是个瘦高身影,手持象牙令牌。
裴琰来了。
他走到萧景珩面前,躬身:“王上焚毁通敌文书,臣本不该多言。但此狼牙乃北狄圣物,形同军符,按律当呈圣裁,由司礼监备案。”
萧景珩没看他,目光落在沈知微身上。
她正低着头,袖口微动。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也在等。
他缓缓开口:“此物为战利品,属军机密件,不归司礼监管辖。”
裴琰眉头一跳:“可若涉及皇室旧案——”
“那就由本王亲自送入太后寝宫。”萧景珩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压得人喘不过气,“你,退下。”
裴琰僵住。
他看了沈知微一眼,又看萧景珩,最终低头退开。
沈知微这才上前一步,抬起手,将狼牙递出。
萧景珩接过,指尖在牙面轻轻一摩。
那一瞬,她看见他袖中碎玉珏闪过一道红光,像是沾了血。
但他没咳。
也没看她。
她退后时,左手在袖中一拧,机关暗格弹开——一枚蜡模落下掌心。
狼牙的复制品,已成。
阿蛮走过来,递上新水囊。
她接过,没喝,只贴在鼻下闻了闻。
无香,无毒。
她这才松了半口气。
可就在这时,萧景珩忽然转身,朝她走来。
她站定。
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听见呼吸。
“你查过水源了?”他问。
“查了。”
“查到什么?”
“北狄圣花,来自北面十里外的野溪,被人刻意引流入渠。”
他点头:“他们想再起情蛊。”
“但他们忘了,毒茉莉也能杀花。”
他嘴角微扬,终于露出点笑意。
“你比你娘狠。”
她没接话。
他知道她娘的事?还是试探?
他却不再多说,只低声一句:“狼牙的事,别信第三人。”
她点头。
他转身要走,忽又停住:“你袖子烧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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