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上拶指!”
甲七的咆哮在狭窄的刑房里炸开,带着血腥味的回音撞在石壁上!
两名番子如同听到指令的恶犬,立刻扑向墙边刑架,取下那副泛着暗沉油光、带着细密血槽的枣木拶子!
冰冷的杀气瞬间凝成实质,扼向乔引娣纤细的十指!
“不!等等!”
乔引娣的尖叫撕心裂肺,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向后猛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左肩的烙印被这一撞,剧痛如同毒蛇噬咬!但这剧痛,竟奇异地压下了几分心头的混乱。
就在刚才甲七拍案震起奏折的瞬间,那“剐”字墨点中心一闪而逝的、规则的六棱冷光,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眼底!
六棱锁孔!那绝对是某种锁孔!但这念头在即将落下的拶指面前,苍白得可笑!
“甲头儿!”
乔引娣的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却异常尖锐,“那墨!那汗!真不是奴婢弄鬼!您…您看那‘剐’字!墨点!那墨点中心…有东西!”
她的手指,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拼命指向案上那卷染着“救我”血字的“剐”字奏折!
甲七铁面具下的眼神凶戾如狼,根本不为所动:“死到临头还想耍花腔?!什么东西能比这‘救我’血字更妖?!拶!”
“咔哒!”
枣木拶子冰冷的圆孔,已经套上了乔引娣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番子面无表情地收紧绳索!
“啊——!”
预想中的剧痛还未传来,极致的恐惧已让乔引娣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拼命挣扎,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扭动,裹在身上的那件早已污损不堪、肩头还带着干涸血渍的明黄狐裘,在挣扎中散开,露出了里面同样破旧的素色夹袄。
就在这混乱挣扎的瞬间!
“刺啦——!”
一声裂帛的脆响!一名番子粗暴拉扯乔引娣的手臂时,她身上那件宽大的明黄狐裘内襟,竟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长口子!
几粒浑圆、温润、即使在昏暗刑房中也难掩其莹莹宝光的珠子,从撕裂的貂裘内衬夹层里滚落出来,“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冰冷肮脏的石地上!
一共三粒!粒粒都有小指指节大小,光晕流转,赫然是价值连城的东珠!
刑房内瞬间死寂!
连甲七准备下令收紧拶子的动作都僵住了!所有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那三粒滚落尘埃的东珠上!
“东珠?!”
甲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如同生锈的铁片刮擦,“还是…三粒?!缝在御赐貂裘的内衬里?!”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乔引娣惊骇茫然的脸上,“说!哪来的?!谁给你的?!缝在里面做什么?!”
乔引娣也彻底懵了!她看着地上那三粒宝光莹莹的珠子,如同见了鬼!
这件狐裘…是雍正西华门外硬塞给她的!她一直裹着,只觉得沉重冰凉,从未想过…内里乾坤!
“是…是皇上…”
她声音抖得不成调,“西华门外…皇上亲手…塞给奴婢的…让奴婢…裹严实了…”
她想起了雍正塞裘时蜡黄的脸,深陷的眼窝,还有那浓重的药味和铁锈腥气…他…他为何要在裘衣里缝三粒东珠?!
“皇上亲手所赐?”
甲七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尖锐的质疑和更深的寒意,“乔引娣!你可知罪?!大清规制,貂裘乃亲王之服!皇上赐你貂裘已是逾格!更遑论在其中暗藏三粒东珠?!”
“此乃僭越大罪!形同谋逆!说!这是不是你和皇上…和先帝之间,传递密信、图谋不轨的信物?!”
他一步踏前,铁面具几乎要贴上乔引娣的脸,“这珠子!是不是用来买命?买谁的命?!还是…用来启动什么妖法邪阵?!”
“没有!没有密信!没有图谋!”
乔引娣被这诛心之论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辩解,“奴婢真的不知道!皇上只是…只是怕奴婢冷…才…”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委屈让她泪水汹涌而出。
她看着地上那三粒象征着滔天罪名的东珠,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地,想用唯一还能动弹的身体部位——她的膝盖,支撑着挪动一下,离那可怕的珠子远一点。
就在她膝盖着地,身体因恐惧和虚弱向前倾伏,做出一个近乎跪拜的姿势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她膝盖压着的地面传来!
乔引娣身体猛地一僵!甲七和番子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她右膝跪压的地方,恰好碾过了一粒滚落的东珠!
那颗莹润的宝珠,在她身体的重量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碎裂!化为一小撮细腻如尘的、闪烁着微光的白色粉末!
“啊!”
乔引娣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抬起膝盖。
“别动!”
甲七一声厉喝,如同惊雷!他猛地蹲下身,目光死死盯住乔引娣膝盖下那片被珠粉覆盖的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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