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的舱门闭合时,苏晚竹指尖还沾着龙符上的凉意。
她垂眸盯着掌心里那枚云雷纹,金属表面映出自己微抿的唇——五年前被驱逐时,母亲塞给她的半块玉佩,此刻正压在龙符下方,两枚纹路严丝合缝的器物叠在一起,像在诉说某种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你对前朝的事,知道多少?"她的声音比舱内循环的冷风还轻。
陆昭正替她系外袍的系带,闻言动作微顿。
他的手指在她颈侧停留半秒,才退开两步倚着舱壁:"只知他们曾掌握一种能控制人心的蛊术。"月光从舷窗漏进来,在他眉骨投下阴影,让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多了几分沉郁。
苏晚竹注意到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锦衣卫千户的令牌,往日总擦得锃亮,此刻却沾着镜宫的灰尘。
她刚要再问,玄甲突然从驾驶舱折返,靴跟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脆响:"大人,电磁干扰。"
话音未落,飞行器猛地颠簸。
苏晚竹踉跄两步,被陆昭捞进怀里。
他的手掌按在她后心,体温透过外袍渗进来:"抓紧。"
警报声刺耳响起,舷窗外的星轨突然扭曲成乱麻。
玄甲握紧腰间的横刀,刀鞘与舱壁碰撞出清响:"有人用前朝的电磁蛊干扰信号,必须迫降。"他转身时,苏晚竹瞥见他耳后一道旧疤——和陆昭左腕的刀伤形状相似,像是同一把刀留下的。
飞行器擦着树冠坠落,引擎的轰鸣被荒林的虫鸣截断。
陆昭先跳下去,仰头朝她伸出手:"下来。"苏晚竹踩着他的掌心落地,靴底陷进腐叶里,潮湿的土腥气混着松脂味钻进鼻腔。
"有人设伏。"玄甲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他单膝跪地,指尖蘸了蘸地面,在月光下显出暗褐色——是新鲜的马蹄印。
陆昭反手抽出腰间的冰晶盾,半透明的盾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保护好她。"
苏晚竹却笑了。
她从袖中摸出个牛皮纸包,指尖捏起一点浅灰色粉末撒向地面。
辐射粉遇光折射出细碎银芒,像一串被踩碎的星子,沿着杂乱的马蹄印蜿蜒向前:"在荒星追流民时学的,辐射粉沾了汗就擦不掉。"她转头看向陆昭,眼尾微挑,"这次换我来引路吧。"
陆昭的目光在她发间停留半秒——那里沾着镜宫的碎琉璃,正随着她的动作闪着幽光。
他收回视线,冰晶盾在掌心转了个圈:"带路。"
三人沿着银芒前行,荒林的虫鸣突然静了。
苏晚竹的后颈泛起凉意,这是荒星生存时养成的直觉——危险近了。
她停在一丛野蔷薇前,辐射粉的银芒正没入岩石缝隙。
玄甲上前推了推,半人高的石块竟无声滑开,露出黑黢黢的山洞。
洞内有火光。
苏晚竹贴着洞壁往里挪,听见模糊的交谈声:"...苏府门前处决那位'灾星',要让全天下都看见,克夫的命数终有报。"
"用前朝的血蛊引她出来,夫人果然高明。"另一个声音带着谄媚的笑,"等那小贱人死了,苏家的气运就该归我们了......"
陆昭的手指扣紧冰晶盾。
苏晚竹能感觉到他站在自己身后,呼吸几乎要扫过她后颈,却又硬生生压成极轻的气流。
她侧头看他,月光从洞顶裂缝漏下来,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那是他动怒时的模样,和在镜宫护着她滚地躲碎镜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明日午时。"为首的黑衣人掀开斗篷,颈侧纹着褪色的龙鳞——正是前朝皇室的徽记。
他将地图卷成筒,"记住,要让她死得难看,要让陆昭亲眼看着......"
"陆昭?"苏晚竹的瞳孔骤缩。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周氏房里的龙纹帕子,想起沈青崖身上的龙纹香囊,原来这些人针对的不只是她,还有......
"走。"陆昭的声音像浸了冰碴。
他拽着她往洞外退,玄甲断后,靴跟碾碎了几株野薄荷,清苦的香气突然漫开。
出洞时,月光正爬上树梢。
苏晚竹被陆昭拉着跑,发间的碎琉璃硌得头皮生疼。
直到远离山洞,他才松开手,背对着她站在一块岩石前。
"他们要杀我。"苏晚竹喘着气,"为什么要提到你?"
陆昭没有回头。
她看见他抬手抹了把脸,再放下时,掌心多了颗蜜枣。
他将糖纸慢慢剥开,甜香在冷风中散开:"因为......"
他突然顿住,侧头看向她。
月光照亮他泛红的眼尾,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因为他们知道,我会为你疯。"
他将蜜枣塞进嘴里,喉结滚动着咽下甜意。
苏晚竹望着他被糖渍沾湿的指尖,突然明白——有些秘密,要在他咬碎糖衣的瞬间,慢慢揭开。
陆昭喉结滚动着咽下蜜枣甜意时,月光正顺着他眉骨的阴影淌进眼底。
苏晚竹望着他被糖渍沾湿的指尖,忽觉他睫毛轻颤——那是荒星流民捕猎前才会有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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