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她把那个小小的、红色的结放在我手心,“拿着玩吧。等你身子大好了,姨教你打络子,女孩儿家,总要会些的。”
我捏着那个还有些粗糙的如意结,心里五味杂陈。在现代,我妈从未教过我这些。她只会催促我快点长大,快点赚钱,帮衬家里。那些属于女孩儿的、细腻而无用的乐趣,早被生活的现实磨得干干净净。
而在这里,在这个一切都陌生的时空,这个并非我血缘至亲的妇人,却想着要教我打络子。
“贾姨,”我轻声说,“谢谢你。”
她愣了愣,随即失笑:“傻孩子,跟姨还说这个。”她伸手,用指腹轻轻揩去我不知何时溢出眼角的湿意,“只要你好好儿的,姨就比什么都强。”
阳光从廊檐斜斜照进来,在她花白的头发和粗糙的手上镀了一层淡金。院子里很静,能听到西湖方向传来的隐约橹声,还有风吹过新叶的沙沙响。
我看着这个小小的院落,这个为我缝补衣裳的妇人,手心里那个小小的、红色的如意结带着她指尖的温度。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滋生——这里,似乎比那个我奔波劳碌的现代,更像一个……家。
虽然我知道,这个“家”,可能短暂如朝露。虽然我知道,身边这个慈爱的妇人,终将面对我——苏小小——那早逝的宿命。
但至少此刻,阳光暖着,粥饭香着,有人为你细细缝补衣裳,有人记得你怕药苦,为你备下蜜饯。
这就够了。
我握紧那个如意结,心想,或许成为苏小小,并不全是坏事。至少,能让我尝一尝,被人如此珍重地、细致地爱着,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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