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戒备森严的通道,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基地,不如说是一个庞大的科研中心。无数屏幕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和星图,研究人员行色匆匆,气氛紧张而有序。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一个巨大的、仿佛由光构成的、不断旋转的沙漏模型,沙漏中的“沙粒”是一些闪烁的光点,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从上半部分向下半部分流淌。
李薇认出,那沙漏模型,与“档案馆”核心数据库的标识一模一样,但此处的模型更加凝实,充满了动态的能量感。
他们被带到一间指挥室。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看着主屏幕上浩瀚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着许多红点,有些在闪烁,有些已经熄灭。
老者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让李薇和杨振邦都愣住了——竟与之前密室中陈建国的信息镜像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加苍老,眉宇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忧色。
“我是陈垣,‘恒河沙’计划现任代理主管,陈建国的……弟弟。”老者开口,声音沙哑而带着威严,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李薇身上,“我收到了兄长以最高权限发出的、预设的集结指令。看来,你们带来了‘钥匙’,也经历了……归墟的变故。”
陈建国的弟弟!李薇心中一震。她从未听陈默提起过还有这样一位叔父。
“陈默和伯母他们……”李薇急切地问道。
陈垣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了一瞬:“归墟锚点的崩溃和虚空吞噬,超出了我们当前的监测范围。他们的状态……无法确定。但权限密匙能被你激活并带到这里,说明‘种子’并未完全湮灭,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他走到那巨大的沙漏模型前,指着其中所剩不多的、正在下落的金色光点:“这是‘规则稳定度’的直观显示。‘沙粒’流尽之时,便是全面崩塌之刻。时间,比我们预想的更少。‘观测者’的崩溃,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发出指令的,真是陈建国……我父亲?”陈默(如果他在)更关心这个问题。
陈垣沉默了片刻,指向主屏幕。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显然是多年前录制的影像。影像中,年轻许多的陈建国穿着同样的白色研究服,眼神坚定。
**“致所有收到此讯息的‘恒河沙’成员与盟友……”** 影像中的陈建国开口,**“当这段信息激活,意味着我已无法亲自领导,而‘观测者’的威胁已迫在眉睫,甚至可能已渗透我们内部。我以‘恒河沙’最高权限下令,启动‘灯塔’协议,汇集所有力量,寻找并激活所有‘原始锚点’,稳固时空结构,对抗规则崩塌……”**
“……小心内部的‘蛀虫’。最终的答案,或许不在未来,而在……被遗忘的过去。”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是预设的指令。陈建国本人,恐怕凶多吉少。
“兄长很早就察觉到了内部叛徒的迹象,也预见了‘观测者’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他暗中布局,包括归墟的‘钥匙’,包括这条在危机时才会激活的指令线。”陈垣语气沉重,“‘灯塔’,是我们‘恒河沙’最后的堡垒和反击基地。我们需要‘钥匙’,需要‘记录员’的知识,需要所有能找到的力量。”
他看向李薇:“你带来的密匙,是激活某些深层数据库和设备的唯一凭证。而你,李薇记录员,你的任务记录,尤其是关于陈默——‘种子’载体——的数据,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需要分析‘种子’与规则破碎的关联,找到修复或者……至少是幸存的方法。”
李薇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她不仅是幸存者,更成了这场关乎文明存亡之战的关键一环。
“我需要知道一切,”李薇迎着陈垣的目光,“关于‘恒河沙’,关于‘观测者’,关于叛徒,关于……所有你们掌握的,关于陈默和他父亲的信息。”
陈垣点了点头:“你会知道的。但在那之前……”他操作控制台,主屏幕上切换到了一个监控画面。画面显示的是“灯塔”基地外围的某个隐蔽入口的实时影像。
影像中,几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以一种非人的、扭曲的姿态,悄无声息地渗透着基地最外层的电子防御屏障!他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提线木偶,但效率极高!
“他们来了。”** 陈垣的声音冰冷,**“‘观测者’的猎犬……或者说,被他们操控的‘遗骸’……已经嗅着味道,找到了‘灯塔’。”
几乎在陈垣话音落下的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灯塔”基地!
主屏幕上,代表入侵者的红色光点正在快速突破一层层防御圈!
“启动内部防御协议!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避难所!”陈垣果断下令,指挥室内瞬间忙碌起来。
李薇和杨振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决绝。刚刚找到可能的盟友和根据地,致命的威胁便接踵而至!
就在这时,李薇手中那枚权限密匙,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散发出灼热的高温!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状白光,从密匙中射出,不受控制地指向基地的某个更深层的方向!
仿佛在那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这枚源自归墟、承载着陈默生命信息的密匙,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是陷阱?是指引?还是……“灯塔”本身,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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