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七月十二日,华北战云密布,局势已如箭在弦上。八十八军122师先遣支队在长辛店一线构筑的坚固阵地,如同一把抵在日军肋下的尖刀,使其在向南扩展攻势时投鼠忌器,不得不分兵应对。何志远果断前出的策略,初步显现成效,为混乱中的平津防线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日军的报复来得迅猛而残酷。连日来,日军侦察机频繁掠过八十八军阵地上空,甚至有几架嚣张的九五式舰战试图低空扫射,均被严阵以待的高射炮火驱离。地面侦察也发现,日军正在丰台、南苑一带大量集结兵力,特别是重炮部队的调动,预示着更大规模的进攻即将开始。
七月十三日凌晨,天色未明,一阵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划破了保定机场的宁静。日军从南苑机场出动了一个中队的轰炸机,在战斗机护航下,直扑保定,目标直指八十八军的核心——机场和后勤枢纽!
“呜——呜——”的警报声中,空军大队长周至柔一边奔向指挥塔台,一边对着话筒大吼:“所有战斗机!紧急起飞!拦截敌机!高炮部队就位!”
停机坪上,早已枕戈待旦的飞行员们如同猎豹般冲向自己的座机。地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帮助启动引擎。短短几分钟内,一架架He 51B战斗机拖着轰鸣的引擎声,依次滑跑、升空,在黎明的微光中紧急编队。
何志远此时也已赶到机场的地下指挥所。他透过观察窗,紧张地注视着天空。这是对八十八军防空体系的第一次真正考验。
“报告!敌机编队,九七式重爆六架,九五式舰战护航四架,高度三千,方位东北,预计十分钟后抵达本场上空!” 雷达站传来急促的报告。
“命令第一、第二战斗机中队,爬升至四千米高度,占据有利位置,优先攻击轰炸机!第三中队作为预备队!” 周至柔沉着下令。
空中,驾驶着编号“0701”战机的大队长周至柔亲自带队。耳机里传来飞行员们略显紧张但坚定的回应。他们大多是第一次参加实战,面对的是日军经验丰富的航空兵。
“各机注意!我是周至柔!保持队形,听我命令!小鬼子的轰炸机皮薄馅大,盯紧了打!战斗机交给我和志航他们!别慌,就当是平时打靶!” 周至柔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稳定了军心。
很快,天际线上出现了黑点。日军机群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傲慢地逼近。
“全体都有!攻击!” 周至柔一声令下,率先推下操纵杆,战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领头的日军轰炸机俯冲下去!航空机枪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空战瞬间爆发!天空成为了生死搏杀的舞台。He 51B战斗机与日军九五式舰战缠斗在一起,机枪的扫射声、引擎的呼啸声不绝于耳。高志航果然不负众望,以一个漂亮的桶滚机动绕到一架九五式舰战身后,精准的点射直接命中其油箱,敌机当空爆炸,化为一团火球!
“打得好!志航!” 频道里传来战友们的欢呼。
与此同时,其他战斗机也死死咬住了日军的轰炸机。虽然He 51B性能略逊于日军的顶级舰战,但对上笨重的轰炸机却占尽优势。一架九七式重爆被密集的火力击中发动机,拖着黑烟歪歪扭扭地向地面坠去。另有一架被打得千疮百孔,被迫丢弃炸弹,仓皇逃窜。
地面的高射炮也怒吼起来,在空中织成一张火网,迫使日军轰炸机不敢轻易降低投弹高度,投下的炸弹大多落在了机场外围的荒野上。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激战,日军机群见讨不到便宜,且损失了一架战斗机和一架轰炸机,另一架轰炸机重伤,只得悻悻撤退。八十八军空军以击落敌机两架、击伤一架,自身仅轻伤两架的代价,成功粉碎了日军的首次空袭!
“胜利了!” 机场上一片欢腾!地勤人员冲出掩体,向着凯旋的飞机挥手欢呼。飞行员们驾机平稳降落,刚跳出座舱,就被兴奋的战友们抛向了空中。
何志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亲自到停机坪迎接凯旋的勇士。他紧紧握住周至柔和高志航的手:“打得好!打出了中国空军的威风!我为你们请功!”
“谢军座!这是弟兄们应尽的职责!” 周至柔虽然疲惫,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彩。
这次空战胜利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军,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它证明,日军并非不可战胜,只要装备相当、战术得当、将士用命,中国军队完全可以与之抗衡!
然而,地面的考验接踵而至。几乎在空战结束的同时,长辛店前沿阵地传来紧急报告:日军一个加强大队(约1100人),在六门九二式步兵炮和数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向122师365团一营防守的前哨阵地发起了猛烈进攻!显然,这是日军对空中受挫的报复,也是对我军地面防御力量的试探。
何志远立刻驱车赶往设在前沿的122师师部指挥所。师部设在一个加固过的农家地窖里,电话线拉得到处都是,气氛紧张。师长张汉卿正对着电话咆哮:“赵卫东!告诉你的一营长孙德胜!给老子顶住!把狗日的放近了打!机枪火力点不要过早暴露!炮兵连给我敲掉小鬼子的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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