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七月十六日,华北局势已如沸腾的油锅,随时可能炸裂。何志远在军部作战会议上,面对一众将领灼热的目光,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且强硬的决策。
“诸位!”何志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肃静的指挥室内,“日军增兵已毕,其意图昭然若揭,就是要以雷霆之势,先击破我八十八军,再席卷平津!坐守待毙,绝非良策!宋总司令那边压力巨大,南京方面态度暧昧,我们不能再等了!”
他大步走到巨幅军事地图前,拿起指挥棒,重重地点在保定以北的广阔区域。
“我命令!八十八军全军,除必要后勤及警卫部队外,主力即刻开拔,向北推进!目标:在涿州、高碑店、固安一线,建立一道坚固的、前出的主防御阵地,与北平西南方向的二十九军形成掎角之势,将日军的进攻锋芒,顶在北平外围!”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全军前出!这意味着将不再局限于长辛店一隅的战术对峙,而是摆开了与日军进行一场大规模野战决战的架势!风险极大,但魄力也极大!
“军座!”参谋长周卫国首先开口,语气带着谨慎的兴奋,“此举必将彻底改变华北战场态势!但我军后勤补给线将拉长,侧翼暴露的风险也增大……”
“风险与机遇并存!”何志远打断他,目光扫过所有将领,“我们装备精良,士气正旺,缩在保定,只会让日军从容调动,逐个击破二十九军!前出至涿州一线,我重炮旅射程可威胁丰台日军集结地,我航空大队可获得更佳的前进基地,更能直接支援北平守军!我们要主动把主战场扛起来!”
“对!军座说得对!”122师师长张汉卿第一个跳起来支持,“老子早就想跟小鬼子痛痛快快干一仗了!窝在保定算什么好汉!往前靠!揍他狗日的!”
133师师长刘振华沉稳些,但也目光坚定:“我军训练有素,装备占优,有能力在外线打一场硬仗。只要后勤跟上,指挥得当,未必不能一战!”
166师师长董存瑞更是摩拳擦掌:“军座!您就下令吧!我166师绝不含糊!”
看到主要将领都支持,何志远心中大定。他详细部署了行军序列和防御部署:以122师为左翼,沿平汉线推进至涿州;133师为右翼,向固安方向展开;166师与军直属部队(重炮旅、装甲旅、防空旅等)居中,控制高碑店核心区域。各师必须以战斗行军姿态前进,随时准备遭遇战。
“后勤保障是生命线!”何志远看向副军长赵建明,“赵副军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确保弹药、油料、粮食源源不断送到前线!征用一切可用的民用车辆,组织民工运输队,我授权你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
“是!军座!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绝不让前线弟兄们缺枪少弹!”赵建明肃然领命。
“空军大队!”何志远看向周至柔,“你的任务最重!战斗机群要全程掩护行军纵队和阵地空域,侦察机要像风筝一样放出去,把日军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死了!”
“明白!空军大队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让日军飞机猖狂!”周至柔立正,声音洪亮。
命令既下,整个八十八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气势,轰然启动,向北开进!场面极其壮观:绵延数十里的行军纵队,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骑兵来回奔驰传递命令,牵引车拖着沉重的火炮,卡车满载物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士兵们虽然面色凝重,但眼神中充满了决一死战的豪情。
与此同时,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部。
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接到侦察机和大连(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急报,得知八十八军主力倾巢北上时,先是震惊,随即暴怒!
“纳尼?!八十八军全军北进?”田代皖一郎一把将报告摔在桌上,“狂妄!愚蠢!他们竟敢主动寻求与皇军决战!这是对帝国最大的蔑视!”
参谋长桥本群少将面色凝重:“将军阁下,支那军此举,确实出乎意料。其兵力近十万,且装备大量德式武器,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前出至涿州一线,不仅直接威胁我丰台、南苑侧翼,更可与北平城内的二十九军相互呼应,使我军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
“八嘎!”田代皖一郎怒吼道,“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命令第五师团坂本支队、第二十师团高木支队,立即停止原定进攻北平的计划,主力转向南线,迎击这支不知死活的支那军!集中所有炮兵、航空兵,我要在涿州城外,将他们彻底碾碎!让支那人知道,挑战皇军的代价!”
“哈依!”桥本群顿首,但又提醒道,“将军,是否先向军部(东京)汇报?如此大规模的战事……”
“不必!”田代皖一郎武断地挥手,“战机稍纵即逝!等军部那帮官僚讨论完,支那军阵地都修好了!执行命令!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他的独断专行,也反映了日军下层军官的普遍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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