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瀚州的熔火峪,是片被烈焰与火山灰包裹的绝境。
峪内三座活火山呈“品”字排布,常年喷吐着赤红色的熔浆,顺着山壁流淌成蜿蜒的“火河”,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硫磺味,连岩石都被烤得泛着暗红色的热光。火黎族的居所就凿在火山脚下的玄武岩中,洞穴内壁敷着一层耐高温的“火泥”,能隔绝外界的热浪,洞穴深处还藏着天然的通风口,将火山灰滤去,留下相对清新的空气——这是火黎族世代赖以生存的“避难所”。
此刻,火黎族的主洞穴内,老族长火岩正坐在一块被磨得光滑的黑曜石上,手里捧着一个铜制的火盆。火盆里燃烧着“火芯草”,这种只在火山灰中生长的植物,燃烧时能释放稳定的热量,是火黎族取暖、炼铁的关键。可今天,火芯草的火焰格外微弱,只在盆底缩成一团小小的火苗,连铜盆都没能烤热。
“族长,最后一点火芯草也快烧完了。”一个穿着火蚕丝短衫的青年走进来,他是族里的炼铁匠火锤,手里拿着一块冰冷的铁矿石,“火山的熔浆流越来越慢,火芯的能量也弱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连铁器都打不了,更别说抵御沙漠里的沙盗了。”
火岩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看向洞穴深处。那里有一道狭窄的通道,通往火山内部的“火芯室”——火芯就藏在那里,是一颗拳头大小的赤红色晶石,能持续释放熔火能量,支撑着火黎族的生存。可祖训规定,火芯是“火神的心脏”,任何人不得触碰,否则会引发火山喷发,毁灭整个族群。
“再等等,火芯的能量只是暂时减弱,会恢复的。”火岩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祖训不能破,我们火黎族能在熔火峪活下来,靠的就是敬畏火神,不是蛮干。”
“敬畏能让我们活下去吗?”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洞穴口传来。走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叫火舞,是火岩的孙女,也是族里最年轻的“火语者”——能通过意念操控微弱的火焰。她手里拿着一片泛着淡红色光芒的玉片,玉片边缘还沾着火山灰,“我昨天在火河岸边捡到的,它能让火芯草的火焰变旺,说不定……能激活火芯。”
火岩看到玉片的瞬间,脸色骤变:“这是‘熔火玉’!祖训里说过,这是火神的‘诱饵’,会引诱族人触碰火芯,引来灾祸!快把它扔了!”
火舞却握紧了玉片,眼神里满是倔强:“爷爷,族里已经有三个孩子因为冷饿生病了,再不想办法,我们都会死!祖训是保护我们的,不是让我们等死的!”
这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火锤跑出去查看,很快又跑回来,脸色苍白:“族长!不好了!沙盗来了!他们骑着骆驼,手里拿着弯刀,已经到峪口了!”
火黎族的人顿时慌了。他们擅长炼铁,却不擅长战斗,以往靠熔火峪的热浪和险要地形,沙盗不敢轻易靠近,可现在熔浆流变慢,热浪减弱,沙盗终于找上门了。
“跟他们拼了!”一个年轻的族人举起手里的铁斧,怒吼道。
“拼什么拼?我们的铁器都没烧热,根本打不过他们!”另一个族人反驳道。
洞穴内陷入混乱,火舞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紧了手里的熔火玉。玉片突然发烫,一道冰冷的声音直接传入她的脑海:“想救族群,就去火芯室,用熔火玉激活火芯——火芯的能量能烧开熔浆,挡住沙盗,也能让你成为火黎族的新掌控者。”
是这玉片在说话!火舞心里一惊,却很快被求生的欲望压过。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哪怕违背祖训,也要试试。
“我去激活火芯!”火舞大喊一声,转身朝着火芯室的通道跑去。
“拦住她!”火岩怒吼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年迈,动作慢了一步。火澈——族里最激进的年轻首领,突然拦住火岩:“族长,让她去!说不定真的能救族群!”
火岩看着火澈,又看了看洞穴外越来越近的沙盗嘶吼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拦不住了。
火舞顺着通道跑进火芯室。这里比外面热得多,墙壁上的火泥都在微微发烫,中央的石台上,那颗赤红色的火芯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周围的熔浆池已经快凝固了。
她走到石台前,将熔火玉放在火芯旁边。玉片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与火芯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火芯的能量被快速激活,赤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周围的熔浆池重新沸腾起来,滚烫的熔浆顺着通道向外流淌。
洞穴外,沙盗们正准备冲进熔火峪,突然看到赤红色的熔浆从峪内涌出,像一条火河挡住了去路。他们吓得连忙后退,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喷发的火山灰笼罩,呛得无法呼吸,很快就被后续的熔浆追上,化为一滩灰烬。
火黎族的人欢呼起来,火岩也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火芯室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火舞的惨叫声从通道内传来。
火岩和火澈连忙冲进通道,只见火芯室的石台上,火芯的光芒已经变得异常刺眼,火舞被一股红色的能量包裹,身体正在被缓慢地灼烧,脸上满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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