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雪粒被寒风卷着，狠狠砸在冷库的铁皮屋顶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极了战前的倒计时。林辰蹲在地下室的煤油灯旁，手里攥着一张边缘冻得发硬的物资清单，清单上的字迹被反复涂改，早已看不清最初的模样。周围的兄弟们还在忙碌：王经理正指挥着人把最后一批沙袋堆在围墙内侧，沙袋上结的薄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阿力跪在发电机旁，手里拿着万用表，眉头紧锁地检查线路；负责温室的小张则在小心翼翼地给刚发芽的小白菜苗浇水，生怕碰断那嫩绿的芽尖。
“必须查清楚，不能有任何漏项。” 林辰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他指尖划过清单上的 “食物类”，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后天野狼团队就要带着迫击炮来，一旦物资短缺，别说抵抗，就算躲在冷库里，也撑不了多久。
“压缩饼干 32 箱，按 10 个人每天 2 包算，够吃 3 个月；肉罐头 8 箱，每箱 24 罐，够撑 1 个月；蔬菜罐头只剩 2 箱，最多再吃 10 天。” 林辰念出声，王经理刚好走过来，听到这话皱起眉：“蔬菜罐头太少了，温室里的芽苗刚冒头，小白菜要 15 天才能收割，菠菜得 20 天，这中间兄弟们没蔬菜补充，嘴角都得烂。”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果然有一道干裂的口子，在冷光下格外明显。
林辰点点头，在清单 “蔬菜罐头” 那栏画了个醒目的红叉，旁边标注 “急需补充”。他继续往下念：“瓶装水 150 瓶，够喝 2 个月；桶装雪水 10 桶，过滤后能当生活用水，暂时够。” 这部分还算充裕，他松了口气，划掉 “食物类” 的核对项。
接下来是 “能源类”。阿力听到动静，凑过来看：“柴油 1120 升，汽油 800 升，按发电机每天运行 4 小时算，够撑 4 个月；3 台发电机，1 台常用，2 台备用，但备用火花塞只剩 2 个，要是常用的那台火花塞坏了，备用的用不了几天。” 他指了指发电机的缸体，“还有太阳能板的连接线，有 2 根外皮老化了，极寒天气下容易断，得换新的。”
林辰心里一沉，能源是命脉，发电机要是停了，加热灯、暖风机、甚至水泵都用不了。他在清单上写下 “缺发电机火花塞（至少 5 个）、太阳能板连接线（5 米）”，又对阿力说：“等下你去城郊的废弃汽修厂找找，那里之前修过卡车，说不定有火花塞。”
“医疗类” 是最让林辰揪心的一项。负责医疗的小李抱着急救箱跑过来，打开箱子：“抗生素 15 盒，破伤风疫苗 12 支，够应对外伤感染；但绷带只剩 3 卷，碘伏 5 瓶，最多够处理 3 个重伤员；冻伤膏 8 支，兄弟们手脚都有冻伤，再用几天就没了。” 他举起一支快空的冻伤膏，管尾已经被捏得变了形，“还有止血带，只剩 2 根，要是有人动脉受伤，根本不够用。”
林辰看着空荡荡的急救箱角落，想起上次小李冻伤的手，心里一阵发酸。他在清单上重重画了圈：“绷带、碘伏、冻伤膏、止血带，这些都得补，越多越好。”
“工具与防御类” 的核对更细致。阿力搬来一个工具箱，里面的破冰斧、铁棍、扳手摆得整齐：“破冰斧 5 把，铁棍 8 根，雪地车绞盘完好；但防御用的铁丝网没有，野狼团队有步兵，铁丝网能挡住他们靠近围墙；还有沙袋，只剩 50 个，应对迫击炮的冲击不够，至少得再要 100 个。” 他指了指围墙的方向，“之前堆的沙袋只有半米高，迫击炮一炸就塌。”
最后是 “种植类”。小张推着育苗盘过来，盘里的小白菜芽刚冒头，嫩绿的芽尖顶着水珠：“菠菜种 5 包，小白菜种 4 包，樱桃萝卜种 3 包，够种 3 批；但育苗盘只剩 10 个，剩下的种子播不了；营养液 1 瓶，快空了，芽苗长得慢，没营养液得晚 5 天才能收割。”
核对完清单，林辰把清单摊在地上，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叉和标注，像一张催命符。“必须在明天中午前补全这些缺口。”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开始分配任务：“王哥，你带两个兄弟去城西的废弃超市，那里是大型超市，肯定有医疗用品和蔬菜罐头；阿力，你去废弃汽修厂找火花塞和太阳能板连接线；我去黑市，找铁丝网、沙袋、营养液，还有止血带。天亮前必须回来，不能被张昊的人发现。”
众人立刻行动，王经理带着人裹紧羽绒服，拿着铁棍往超市走；阿力发动雪地车，车尾灯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林辰则揣着现金，往黑市的方向赶。
凌晨两点，王经理他们抵达废弃超市。超市的卷帘门被冻住，他们用破冰斧砸了半小时才砸开一条缝。里面一片漆黑，月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照亮满地的碎玻璃。“小心点，可能有流浪狗。” 王经理压低声音，几人举着手电筒往里走，果然在货架旁听到 “呜呜” 的叫声 —— 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正盯着他们，眼里满是警惕。王经理扔过去一块压缩饼干，狗叼着饼干跑开，他们才敢继续找。在超市的医疗区，他们找到 5 箱绷带、10 瓶碘伏、15 支冻伤膏，还有 3 箱蔬菜罐头；在食品区，又找到 2 箱肉罐头，赶紧装上车，悄悄退出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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