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发射器的刺耳警报像根绷紧的弦，在地下室里反复震荡，红色 “冰晶污染物凝聚体 30 分钟抵达” 的字样，映得林辰掌心的汗都泛着冷光。他刚把最后一根钢筋钉进内掩体的钢板，就听到阿力的呼喊 —— 之前短路的监控，竟在绝境里修好了。
“能看到主街！” 阿力的声音带着喘息，手指在监控主机屏幕上滑动，“刚才接线路时发现，是冰晶颗粒粘在接口上导致短路，我用酒精擦了擦，居然亮了！”
林辰几乎是扑到屏幕前的。前几章里反复提及的 “全球交通瘫痪”，此刻终于以最直观的惨状撞进眼底 —— 冷库外的主街，从东到西堵得水泄不通，像条冻僵的巨蟒。轿车、卡车、公交车以扭曲的姿态叠在一起，有的车头撞进前车的后备箱，有的侧翻在雪堆里，车轮被冰层冻在地面，像长在地上的铁瘤子，连最坚固的重型卡车，车厢都被低温压得微微变形。
“那是城西超市方向的校车。” 王经理指着屏幕左上角，声音发颤。一辆黄色校车斜堵在路口，车窗玻璃冻裂成蛛网，车身上覆盖着一层厚达三厘米的银灰冰晶，像裹了层发霉的糖霜。监控镜头缓缓拉近，能看到校车后窗贴着几张小脸，孩子的手在玻璃上画着模糊的圈，嘴里的哈气在玻璃内侧凝成冰，连哭喊都传不出来 ——-60℃的低温，早把空气冻成了能堵住声音的硬块。
再往远，一辆印着 “中石化” 标志的油罐车横在主街中央，罐身被冰晶污染物腐蚀出几个黑洞，黑色的柴油顺着洞眼流出来，在地上冻成蜿蜒的冰溜子，像条死去的蛇。油罐车旁边，三辆轿车叠成 “品” 字形，最下面那辆的车顶已经塌了，车门敞开着，里面的人蜷缩在座位上，脸色乌青得像块冻肉，手指还保持着抓车门的姿势，显然是想逃却没来得及。
“官方预警没骗人…… 这哪是交通瘫痪，是坟场。” 小张蹲在地上，盯着屏幕里冻僵的人，眼眶发红。他之前还抱着 “等寒潮过了能开车去避难所” 的念头，现在彻底碎了 —— 那些车，连轮子都动不了，更别说跑上千公里去漠河。
突然，监控画面里的阴影动了。野狼团队的两个人从卡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铁棍，朝着校车走去。他们没去开车门，反而绕到校车尾部，用铁棍狠狠砸向油箱。银灰冰晶随着敲击簌簌掉落，落在地上 “滋滋” 作响，像是在啃咬金属。
“他们想炸校车！” 阿力猛地攥紧拳头，铁棍 “哐当” 砸在地上，“校车离咱们冷库不到五十米，一炸就会波及通风口！冰晶污染物会顺着缺口灌进来！”
林辰的脑子像被冰锥扎了一下 —— 不阻止，通风口毁了，所有人都会被污染物毒死；阻止，就要打开冷库门，野狼团队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他盯着屏幕里校车后窗的孩子，手指在膝盖上反复摩挲，突然看到油罐车后面的雪堆动了 —— 风把积雪吹开，露出一条半米宽的缺口，刚好能通到后山的山洞（之前储备室通风口连接的山洞）。
“有办法！” 王经理突然站起来，指着缺口，“那辆堵在缺口前的小轿车，只要把它拉走，就能打开一条通道！阿力，你开雪地车去，用绞盘把车拽走，既能避开野狼的视线，又能给咱们留条后路（万一冷库守不住，能退到山洞）！”
阿力眼睛一亮，抓起雪地车钥匙就往门口跑，却被小李拦住：“我跟你去！我带急救包，刚才监控里看到油罐车旁边有冻僵的难民，万一能救……”
“没时间救难民！” 林辰打断她，声音硬得像冰，“凝聚体还有 20 分钟到，你跟阿力去，十分钟必须回来，不管成没成！碰不到冰晶污染物，用布裹紧手！”
小李咬咬牙，把急救包塞进怀里，跟着阿力从侧门（之前焊了钢板，临时拆开一条缝）钻了出去。监控屏幕里，雪地车像条黑色的影子，慢慢滑过冰封的路面，朝着油罐车靠近。阿力把绞盘的钩子甩出去，精准勾住小轿车的保险杠，按下开关 —— 绞盘 “嗡嗡” 转动，小轿车却纹丝不动，车轮冻在冰里，像长在了地上。
“用热水浇！” 林辰对着对讲机喊。小李赶紧从雪地车后备箱拿出暖水瓶，往小轿车的车轮上浇热水。“滋滋” 声在监控里都能听到，冰层慢慢融化，小轿车终于被拉得晃了一下，朝着缺口方向移动。
就在这时，小李突然停住了。她看到油罐车旁边的雪堆里，有个老人蜷缩在那里，手里攥着一条粉色围巾，围巾上还绣着小兔子 —— 和校车后窗孩子手里的围巾一模一样。老人的脸冻得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还死死抱着围巾，像是在护着什么宝贝。
“我去救他！” 小李说着就跳下雪地车，朝着老人跑去。阿力想拉住她，却晚了一步 —— 小李的手刚碰到老人的胳膊，就被粘住了。老人身上的银灰冰晶突然亮了一下，像是被体温激活，开始朝着小李的手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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