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宿舍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风声的呼啸。
林望放下手机,平静地看着窗外那片深沉的夜色。他知道,自己刚刚按下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通话键,而是一个加速器,将清水乡这潭本就暗流涌动的深水,彻底推向了沸腾。
与此同时,乡政府家属楼里,党政办王主任的卧室灯“啪”地一下亮了。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心脏“咚咚咚”地擂着鼓,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一张写满了惊骇的脸。
“联系……联系县电视台?”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
他老婆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大半夜的,你跟谁打电话呢?”
“是林乡长……”王主任的声音干涩,他转过头,看着妻子,眼神里满是惶恐,“他……他让我明天一早,联系县电视台,来采访他帮刘根家砌墙的事。”
“砌墙?上电视?”他老婆瞬间清醒了,睡意全无,“他这是要干啥?这不是把李宏发往死里得罪吗?”
王主任一屁股坐回床沿,双手抱着头,头顶那枚[恐惧]的标签,在黑暗中像是燃起了一团鬼火,旁边,一枚崭新的[天要塌了]的标签,正迅速成型。他原以为,林乡长会选择隐忍,会选择迂回,却万万没想到,他选择了最刚猛、最决绝的一条路——将事情彻底公开化,摆在全县人民的聚光灯下。
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在问题上浇了一桶油,然后划着了一根火柴。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但清水乡政府大院里的空气,却比往日凝重了数倍。
干部们三三两两地走进办公楼,脚步都比平时轻了许多。走廊里,昔日高声的谈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压低声音的交头接耳和眼神的频繁交换。
“听说了没?林乡长要把电视台叫来!”
“我的老天爷,这是要公开跟宏发矿业叫板啊!”
“疯了,真是疯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那些原本对林望持[观望]态度的干部,此刻头顶的标签,纷纷变成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像是在围观一个手持火把,走向炸药库的勇士,既觉得他胆识过人,又觉得他愚不可及。
便民服务中心,农业办的窗口后,老钱正偷偷摸摸地用报纸包着一个茶叶蛋,准备当早餐。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一抖,茶叶蛋“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他顾不上捡,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头顶那枚[腹诽]的标签旁,冒出了一枚带着几分颤栗的[敬畏]——这小子,是真敢玩命啊!
书记办公室里,刘建国正用一块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搪瓷茶杯。他的动作很稳,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如果林望在这里,就能看到他头顶上,那枚[观望]的标签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枚剧烈闪烁的标签——[失控]与[恼火]。
他把林望推出去,是想让他当一把刀,去试试李宏发的深浅,最好是能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可他没料到,林望这把刀,不仅锋利,还自带扩音器。
他把事情捅到电视台,这就不再是清水乡内部的矛盾,而是变成了一个公开的社会事件。到时候,县里的目光都会聚焦过来,他这个一把手,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刘建国放下茶杯,声音沉稳。
林望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平和微笑:“刘书记,早上好。”
“小林啊,来,坐。”刘建国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这么早,有事?”
“跟您汇报一下。”林望坐下,腰板挺直,“下河村刘根家里的事,您应该听说了。我打算今天带几个干部,帮他把猪圈重新修好。另外,我联系了县电视台,想请他们过来做一个正面报道,宣传一下我们乡政府心系群众、为民解忧的工作作风。”
刘建国端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他盯着林望,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冲动或者鲁莽,但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片坦然和坚定。
“胡闹!”刘建国终于忍不住,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小林同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把媒体牵扯进来,事情闹大了,对谁有好处?万一处理不好,影响了乡里的安定团结,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头顶的[恼火]标签,颜色变得更深了。
林望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刘书记,我认为,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退缩。墙倒了,我们扶起来,这是态度。把扶墙的过程公开,让全乡、全县的人都看到,这是决心。我们就是要让那些想在清水乡搞歪门邪道的人看清楚,乡政府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的,任何试图恐吓群众、破坏发展的行为,都是纸老虎,见光就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诚恳:“而且,这也是宣传我们清水乡新风貌的好机会。让县里领导看看,我们不是只会伸手要政策,我们也在积极作为,在改变。这对您,对整个乡班子,都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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