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宇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穿透镜片,像两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林望所有的伪装。
他顿了顿,用一种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轻飘飘的声音,补充了后半句。
“不然,放过夜了,容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落下,楼道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那股食物的温热香气,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刺鼻错觉。林望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像是被零下三十度的寒风瞬间冻住,连最细微的肌肉都失去了控制。
刘明宇似乎很满意林望的反应。他不再多言,那张温和的脸重新挂上恰到好处的微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不急不缓地离去。
皮鞋叩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清晰而又富有节奏。
哒、哒、哒……
每一声,都像是在林望的心脏上踩了一脚。
直到那脚步声在楼梯拐角处彻底消失,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因为失去了动静,再一次“啪”地熄灭,重新陷入黑暗。林望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猛地将门关上,后背重重地靠在了门板上。
“咔哒。”
反锁的旋钮,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
他没有开灯。
黑暗中,他缓缓滑坐在地,将自己蜷缩在门后的一小片阴影里。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那不是言语的交锋,那是意志的碾压,是来自一个更高维度的、赤裸裸的警告。
“不干净的东西……”
林望反复咀嚼着这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钢珠,在他的齿间滚动,留下满嘴的血腥味。
这已经不是暗示,这是明示。
是那通威胁电话的官方认证。
刘明宇,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与世无争、甚至有些懦弱的副科长,就是那只看不见的手,伸过来掐住他喉咙的执行人。
林望的目光,落在了鞋柜上那个塑料袋上。
两个肉夹馍,一杯豆浆。
寻常的宵夜,此刻却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站起身,像是对待一件危险的证物,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拎了起来。
入手依旧温热。
他走到房间角落那个简陋的流理台前,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纸袋上还洇着些许油渍,豆浆的杯壁上凝结着一层水汽。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充满烟火气。
可林望知道,这烟火气里,藏着刀。
他没有丝毫食欲,甚至感到一阵反胃。他拧开水龙头,将那杯尚有余温的豆浆尽数倒进了下水道,乳白色的液体盘旋着消失,像一个被冲走的、虚伪的温情。
然后是那两个肉夹馍。
他没有直接扔进垃圾桶。他想起了刘明宇的话——“保洁阿姨早上六点清理垃圾桶”。谁能保证,那个保洁阿姨,不是另一双眼睛?
他找来两个新的、干净的塑料袋,将两个肉夹馍连同外面的纸袋,一层又一层地包裹起来,扎了死结,塞进了自己背包最深处。明天上班的路上,他会找一个离家足够远的、监控死角的垃圾站,将这个“温暖”的宵夜,彻底处理掉。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丝虚脱。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心中却是一片冰原。
他终于想明白了整件事的逻辑链。
刘明宇的深夜到访,根本不是什么“路过”,而是一次精准的、有预谋的“敲打”。
他先用温情关怀作为铺垫,送来宵夜,降低自己的警惕心。
然后,用“报告要把握度”的言论,对自己进行第一次试探,观察自己的反应,判断自己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又是何种态度。
当自己表现出“愣头青”的顺从和“茅塞顿开”的感激时,刘明宇看似满意地准备离开。
而最后那句关于“垃圾桶”和“不干净的东西”的警告,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那是在告诉他:你的所有小动作,我一清二楚。那通电话,就是我们打的。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不聪明,那我们就帮你变得“干净”。
这套组合拳,打得林望毫无还手之力。
他甚至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今晚没有解锁【关系链】功能,如果自己没有看穿刘明宇那[监视]的底牌,恐怕真的会被他那副和煦的面孔所蒙蔽,将他当成一个可以倾诉的、值得信赖的前辈。
到那时,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望重新坐回书桌前,脑海中那张巨大的关系网络图谱,再次浮现。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刘明宇那个光点上。
那条从刘明宇身上发出,指向周建斌的、标注着[监视]的灰色细线,此刻显得愈发诡异和致命。
一个能够给刘明宇下达这种任务,却又能在整个云州市的权力图谱上“隐形”的存在……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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