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
这两个字,像两枚淬了冰的钉子,无声无息地钉在了林望的视野中央。
它不像[灭口]那般带着血腥的锋芒,却更让人不寒而栗。它代表的不是一次性的爆发,而是一种持续的、深入骨髓的奴役。
林望的目光,从那条连接着刘明宇和王姐的、纤细而又坚韧的灰色线条上移开,重新落回王姐的身上。
此刻的王姐,正举着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脸上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像是正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真的,我跟你说,那家店新上的那款包,皮质绝了!周末咱俩必须去看看,晚了肯定没……”
她头顶上,[兴奋]和[八卦]的标签像两只花蝴蝶,翩翩起舞,将她塑造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热衷于消费和闲聊的中年女性。
然而,在这片五彩斑斓的表象之下,那枚恒定的、如同背景底色般的[焦虑],以及那条灰色的[控制]线,却像附骨之疽,牢牢地盘踞在那里。
一个被[控制]的人,怎么还能如此兴致勃勃地讨论购物?
林望的后背靠在冰凉的椅背上,身体的僵硬稍稍缓解,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眼前这幅诡异的画面。
这恰恰是刘明宇最高明,也最可怕的地方。
他给予王姐的,或许并非纯粹的威吓,而是一种“胡萝卜加大棒”式的控制。他允许她,甚至鼓励她维持着正常的生活轨迹,让她沉浸在这些日常的琐碎和快乐中,以此来麻痹她自己,也麻痹所有旁观者。
只要她听话,她就可以继续当她的“王姐”,聊八卦,逛商场。可一旦她流露出任何不该有的念头,那根无形的缰绳,便会瞬间收紧。
这比单纯的恐惧更具束缚力。它让被控制者在绝望中,还能看到一丝虚假的、被施舍的“甜头”,从而更不敢反抗。
“林科长,”孙宇的声音又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抹布,正卖力地擦拭着林望桌角的盆栽叶片,脸上是邀功般的笑容,“您看,这绿萝让您养得,油光水滑的,都快滴出绿水儿来了!”
林望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他这个代理科长,现在就像一个坐在火山口上的人,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随时喷发岩浆,而孙宇这样的角色,却还在兴高采烈地赞美着火山口的风景有多壮丽。
这种荒诞的对比,让林望心中那股因恐惧而生的寒意,沉淀为一种更加坚硬、更加冰冷的决心。
孙宇显然没感觉到这声“嗯”里的冷淡,依旧喋喋不休:“林科长,刚才您说要整理档案,这可是大工程。您看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我这人别的不会,就是有力气,搬个东西,跑个腿,随叫随到!”
他头顶的[巴结]标签,此刻在林望眼里,显得格外滑稽。
林望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好啊。档案室最里面那个柜子顶上,还有几箱旧报纸,你帮我搬下来,按年份整理好。”
“得嘞!”孙宇像是接到了什么光荣任务,兴冲冲地应了一声,撸起袖子就往档案室跑。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新来的代理科长,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整顿档案,甚至把最积极的“马屁精”都支去干体力活了。这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林望要的就是这种正常。
他要在这片由刘明宇精心伪造的“正常”水面之下,找到那根控制着王姐的、最致命的引线。
他端起水杯,也站起身,缓步走向饮水机。
路过王姐的座位时,她的电话刚好打完,正美滋滋地在手机上翻看着那款新包的图片。
林望停下脚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随意地开口:“王姐,问您个事儿。咱们科室以前的年度优秀员工评选材料,都放在哪儿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王姐闻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购物欲被勾起的红晕,看到是林望,连忙放下手机,热情地回答:“哦,那个啊,林科长,您算是问对人了。那些东西都单独装箱了,在档案室进门左手边第三个柜子的最下面一层,上面贴着‘荣誉档案’的标签呢。”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神情自然,头顶的标签也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林望点了点头,接满了水,转身往回走,嘴里却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补了一句:“唉,现在的孩子,评个‘三好学生’比我们那时候评优秀员工可难多了。竞争太激烈,光学习好还不行,还得有特长,有社会实践,一个名额几十个孩子抢,把家长都快逼疯了。”
他没有看王姐,只是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将水杯放下。
然而,他的【情绪图谱】系统,却像一台最精密的地震仪,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最细微的震动。
就在他提到“孩子”、“三好学生”、“竞争”这几个词的瞬间,王姐那张还带着笑意的脸上,肌肉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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