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老宅里的发现
赵奶奶的老宅在胡同深处,青瓦上的苔藓绿得发暗,木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她说这宅子住了四代人,墙角那口樟木箱,比她的岁数还大。我和郭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楼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樟木箱被挪开时,地面留着个浅痕,积灰里还能看出箱子的轮廓。赵奶奶用围裙擦了擦箱盖,铜锁“咔嗒”一声弹开,一股混合着樟脑和时光的气息涌出来——里面叠着件深紫色的民国旗袍,领口、袖口、盘扣处绣着“蝶恋花”纹样,最特别的是盘扣里的金线,细得像头发丝,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我太奶奶的嫁妆,”赵奶奶的手指抚过盘扣,像是在触碰易碎的月光,“她常说,好手艺得藏着点,就像这金线,裹在丝线里才耐看。太爷爷当年是绣庄的掌柜,说这‘暗线绣’是独传的手艺,金线要先裹三层真丝,绣的时候得屏住气,不然线一歪,整个盘扣就废了。”
旗袍的衬里是米白色的细棉布,已经泛黄发脆,却能看清上面用毛笔写的小字:“民国二十三年,赠吾女,愿你针线稳,日子稳。”字迹娟秀,像是女人的手笔。郭峰掏出手机拍下这行字,说:“这哪是嫁妆,是传家宝啊。”
我突然想起仓库里那些等待修复的老物件,心里冒出个念头:“赵奶奶,我们能不能复原这件旗袍的工艺?不只是做个样子,是把这‘暗线绣’的手艺捡回来。”赵奶奶眼睛一亮:“太奶奶要是知道她的手艺能重见天日,在天上都得笑出声。”
搬箱子时,箱底掉出张老照片,边角卷着毛边。照片上二十多个年轻姑娘站在绣庄门口,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盘扣,笑得露出牙齿,最中间的姑娘穿着和樟木箱里一模一样的旗袍,盘扣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赵奶奶说:“这是当年的‘锦绣社’,太奶奶是掌柜,教附近的姑娘们做盘扣谋生。”
郭峰把照片揣进兜里,指尖在照片边缘摩挲:“你说,咱们能不能把‘锦绣社’再办起来?让老手艺不只是躺在箱子里,能穿在身上,能握在手里。”我望着旗袍上的“蝶恋花”,突然觉得那些金线像细小的灯,在时光里亮了又暗,现在,该由我们把它重新点亮了。
第九百八十二章:复刻的难题
复原“蝶恋花”盘扣的第一个难题,就卡在金线上。现代的金线要么太硬,绣的时候总扎破布料;要么太粗,藏在丝线里像块补丁,完全没有老物件那种“藏而不露”的温润。老绣娘李婆婆戴着老花镜,把金线在指尖捻了又捻:“太奶奶那时候的金线,是用真金箔裹着蚕丝做的,柔得能绕指尖三圈,现在哪还有这样的手艺?”
我们跑了七家丝绸厂,厂长们都摇头:“现在都用化学镀金,又快又便宜,谁还费那功夫捶金箔、缠蚕丝?”最后在城郊找到个老作坊,老师傅说能做,就是贵——一两金线的价钱,够买十斤普通丝线。郭峰咬咬牙:“做!手艺要是丢了,再贵也买不回来。”
金线的问题刚解决,绣法又卡了壳。李婆婆凭着记忆教大家“暗线绣”:针要从丝线缝隙里扎进去,线要贴着布面走,金线露在外面的部分不能超过半毫米。可年轻姑娘们总掌握不好力道,不是扎歪了把金线戳得支棱起来,就是藏得太深,根本看不出金线的光泽,活像块普通的布疙瘩。
“当年我学这手艺,扎破了七根顶针。”李婆婆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大家看,指腹上全是细密的茧子,“太奶奶说,暗线绣拼的不是手巧,是心稳。心一慌,针就抖,针一抖,线就歪。”她拿起绣花针,手腕轻轻一转,金线像有了生命,顺着丝线的纹路滑进去,只在转折处露出一丝微光,像晨露落在花瓣上。
为了找感觉,我们把樟木箱里的旗袍挂在工作室最显眼的地方,每天开工前都要盯着盘扣看半小时。有天夜里,实习生小艾突然叫起来:“你们看!光线从东边窗户照进来的时候,金线会顺着光的方向微微发亮,从西边照进来就几乎看不见!”我们这才发现,老手艺里藏着光影的巧思——金线的走向,是跟着太阳转的。
更棘手的是盘扣的造型。老照片里的“蝶恋花”,蝴蝶翅膀是不对称的,左翅比右翅稍大一点,看起来像正要展翅飞起来,可我们按图纸绣出来的,总像两只僵硬的纸片,没有那股灵动劲儿。赵奶奶翻出太奶奶的绣谱,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蝶翼要随针动,左三右二,翅尾留三分虚,方得活气。”
原来不是照着描就行,得懂“留白”。我们试着在翅膀末端少绣两针,让丝线自然垂下来一点,风一吹,还真有了点振翅的意思。李婆婆笑了:“这就对了,老手艺不是死规矩,是藏在针脚里的气,得让它喘得过来。”
第一批复刻成功的盘扣出炉那天,我们把它和旗袍上的原件摆在一起,在不同的光线下转着圈看。金线的光泽、翅膀的弧度,竟有七八分像。郭峰用手机拍下来发朋友圈,配文:“让时光在针脚里打个盹,再醒过来。”很快收到条评论,是博物馆的研究员:“这手艺,值得放进玻璃柜里,也值得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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