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大捷的余波在冷家激荡数日,大庆的喧嚣渐渐沉淀为一种昂扬的底气。冷府深处,紫月小院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份宁静之下,悄然涌动着新的探索。
晨光熹微,穿透雕花木窗,洒在铺着厚厚云绒地毯的暖阁内。林婉柔将一个小小的暖玉台放在女儿面前,玉台温润,散发着微弱的滋养灵气。“月儿,今日姑姑给你布置了新功课。”她声音温柔,将几张裁剪得方方正正、纹理特殊的淡黄色兽皮放在玉台上,旁边还有一支纤细的符笔和一碟调配好的朱砂灵墨。
兽皮上,用极淡的墨线勾勒着几个基础的符文图形——聚水纹、引风纹、固尘纹。这是冷清霜离开家族去仙宗坊市采购前,特意为小侄女留下的入门功课。
“姑姑说,月儿神魂天生强大,可以先学着感知这些‘纹路’里的灵气流动,用笔蘸墨,顺着线条慢慢描摹就好。”林婉柔耐心解释,她并不指望三岁的女儿真能理解符文奥义,权当是锻炼专注力和对灵气的亲和。
冷紫月盘腿坐在软垫上,粉嫩的小脸满是认真。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没有立刻去抓符笔,而是轻轻覆盖在兽皮上那张“聚水纹”上,闭上了眼睛。
瞬间,识海中“灵络感知”悄然发动!
眼前的世界褪去了色彩,只剩下纯粹的能量流动。那看似简单的几笔勾勒,在冷紫月的“视野”里,却构成了一条条精密而复杂的“能量回路”!淡蓝色的水属性灵气微粒,如同被设定好路径的电子流,沿着符文的笔画轨迹缓慢而有序地汇聚、流淌、循环,在特定的几个节点处微微盘旋、积蓄力量。整个符文,就像一块微缩的、自带功能逻辑的“电路板”!
“原来如此……”紫月内心恍然,前世浸淫网络工程和代码逻辑的思维瞬间被激活。这修仙界的符文,在她眼中不再是神秘莫测的鬼画符,而是一种以天地灵气为载体的、另一种形式的“编程语言”!每一笔的转折、顿挫,每一个节点的位置,都对应着特定的“指令”——吸引水汽、约束形态、定向引导、能量释放阈值……
她睁开眼,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专注光芒。小手终于握住了那支对她而言还有些粗的符笔。
林婉柔含笑看着,并不打扰。只见女儿笨拙地蘸了蘸朱砂灵墨,笔小心翼翼地落在“聚水纹”的起始点上。她描得很慢,小眉头微微蹙起,全副心神都沉浸在笔尖与兽皮的触感,以及通过笔杆隐约传递过来的、符文线条中那微弱却清晰的灵气律动上。
然而,符文绘制,远非依样画葫芦那么简单。灵力灌注的时机、笔锋转折的力度、精神意志的凝聚,缺一不可。
“嗤……”
当紫月的笔尖试图绕过符文第一个关键的能量节点时,朱砂线条蕴含的微弱灵力突然一滞,如同电路接触不良,线条上流转的淡蓝灵光瞬间紊乱、逸散。整张兽皮微微一颤,上面刚画到一半的朱砂线条光芒黯淡下去,变得死气沉沉。
失败了。
紫月小嘴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她没有气馁,小手挪开这张废掉的兽皮,又铺开一张新的,再次落笔。
这一次,她更加专注,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尽管微弱得可怜)去“驱动”笔下的线条,模仿她“看”到的能量流动路径。笔锋行至第二个节点转折处,她的小手因用力控制而微微发抖。
“嗡……”
一声轻微的闷响,朱砂线条上的灵光猛地一涨,随即如同过载的灯泡般,“噗”地一声彻底熄灭,连带着那张兽皮也焦黑了一小块,散发出淡淡的糊味。
又失败了。
林婉柔眼中掠过一丝心疼,柔声道:“月儿,不急的。姑姑说了,这只是让你感受一下,画坏了没关系。”她伸手想帮女儿换一张新兽皮。
紫月却固执地摇摇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她没有再铺新兽皮,而是拿起那张画废了一半的“聚水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导致两次失败的能量节点位置。
“数据流分析”启动!
脑海中,刚才两次失败的“灵力轨迹”被高速回放、解析。第一次,灵力注入不足,节点处能量“断路”;第二次,灵力注入过猛且时机稍早,节点处能量“短路”过载。问题核心在于:这个节点,如同程序中的一个条件判断分支点,需要绘制者以精确的精神力引导灵力,在转折的瞬间完成一次微妙的“能量跃迁”和“路径选择”。
“不是画出来就行……是‘驱动’它,像写代码调用函数一样,在特定位置输入正确的‘参数’……”紫月心中明悟。
她深吸一口气,小胸膛微微起伏。第三次铺开兽皮,符笔落下。这一次,她的动作依旧稚拙,但落笔的节奏却带上了一种奇特的韵律。笔尖行云流水般滑过起始线条,当接近那个关键的能量节点时,紫月的眼神骤然凝实,所有精神力高度集中,通过笔尖传递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准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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