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日头越来越烈,毒辣的阳光炙烤着红旗大队的每一寸土地,泥土被晒得开裂,路边的野草也蔫蔫地垂着脑袋,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白祈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手里扇着一把旧蒲扇,额角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细腻冷白的皮肤,与这燥热粗糙的夏日景致格格不入。
长长的睫毛垂落,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在眼下扫出淡淡的阴影,鼻尖沁出的汗珠晶莹剔透,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晕开一小片薄红,透着少年独有的清润与脆弱。
竹筐里装着刚做好的卤味,香气顺着风飘出去老远,可白祈却没了往日售卖时的期待,眉头微微蹙着,眼底藏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这几天去镇上卖卤味,他总能路过一些村里人的家,看到村里人的艰难模样,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心里,让他坐立难安。
“小白,怎么了?脸拉得这么长,跟谁欠你钱似的?”
陆屿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满头大汗,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服。
他走到树荫下,一把夺过白祈手里的蒲扇,用力扇着,目光落在白祈紧绷的侧脸,笑着调侃,“是不是嫌天太热,不想去卖卤味了?没事,今天我去就行,你在家歇着。”
白祈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浓浓的酸涩:“不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他抬起头,眼底泛着淡淡的红,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像受了委屈的小鹿,“陆屿,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村里好多人家,过得好苦啊。”
陆屿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坐在白祈身边,叹了口气:“这年代,谁不苦啊?土地薄,收成少,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可我看到的,比‘苦’更难。”
白祈的声音带着鼻音,眼眶渐渐泛红,“前几天我去西头卖卤味,看到李奶奶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干硬的糠窝窝头,啃得牙龈都出血了,却还是舍不得扔。她告诉我,家里的粮食早就吃完了,这窝窝头还是邻居给的,要省着吃,一天只敢啃两口。”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声音越来越低:“还有东头的陈家,你还记得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吗?才五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肚子却鼓鼓的,是饿的胀气。他看到我竹筐里的卤豆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不敢靠近,只是躲在门后偷偷看。我给了他一块,他攥在手里半天舍不得吃,最后小心翼翼地包起来,说要带回家给生病的妈妈吃……”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前世他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一口吃的,活得这么艰难。
陆沉也从地里回来了,他身上沾着泥土和汗水,脸上带着疲惫,却在看到白祈哭泣的模样时,眼神瞬间变得柔和。
他走到白祈身边,沉默地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声音低沉而温柔:“擦擦。”
白祈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继续说:“还有张大叔,他上个月在地里干活时中暑晕倒了,摔断了腿,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日子更难了。张大婶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晚上还要回来照顾张大叔和三个孩子,眼睛熬得通红,手上全是裂口,却连一点荤腥都舍不得吃。上次我给他们送了一碗卤味,张大婶硬是塞给我十几个鸡蛋,说什么都不肯白要,可我知道,那些鸡蛋是他们攒了半个月,准备给张大叔补身体的……”
他的哭声越来越小,却透着浓浓的心疼和无力。
陆屿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涩,他伸出手,轻轻拍着白祈的后背,语气温柔:“小白,别难过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帮衬他们一点。”
陆沉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屋檐下挂着的野猪肉上,眼神变得坚定:“你想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白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我们把野猪的肉分一些给村里人吧!这肉很多,我们吃不完,分给大家,至少能让他们尝一口荤腥,补补身体。”
陆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揉了揉白祈的头发:“好啊!我们家小白就是心善!没问题,这肉本来就是我们一起打来的,也不打算卖钱,分出去一些也是应该的!”
他的目光落在白祈湿漉漉的睫毛上,心里泛起一阵柔软,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心里却装着这么多温暖。
陆沉也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持,看着白祈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得到两人的支持,白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虽然眼眶还是红的,却像雨后初晴的天空,透着干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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