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
残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没入地平线,万蛊窟城头的篝火愈发明亮,将马飞飞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靠在垛口上,指尖死死攥着镇魂罗盘,罗盘青芒忽强忽弱,如同他此刻岌岌可危的心神。方才强行压制蛊神孽种,已让他真气耗损过半,经脉中残留的阴邪气息,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四肢百骸。
圣女蹲在他身侧,将最后一剂疗伤药喂入他口中,眼眶泛红:“马大哥,玄悲大师他们的金刚伏魔阵快撑不住了,倭寇的攻势越来越猛……”
话音未落,城下传来一阵刺耳的狞笑,犬养一郎的声音穿透厮杀声,清晰地传上城头:“马飞飞!你以为守住万蛊窟,就能阻我大日本皇军的铁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在本州机场放走的宫子羽毛,早已归顺于我!你识海深处的蛊神孽种,便是她当年在‘樱花计划’中,悄悄种下的后手!”
“什么?!”马飞飞猛地抬头,双目圆睁。
识海深处,那枚沉寂的虫卵竟剧烈震颤起来,仿佛听到了召唤。宫子羽毛的声音,竟诡异地在他脑海中响起:“马飞飞,你毁我前程,我便让你永堕地狱!蛊神一出,万物皆寂,你终将成为我大日本皇军的傀儡!”
阴邪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识海,镇魂罗盘的青芒瞬间黯淡下去。马飞飞只觉眼前发黑,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手中的月亮银钩竟被黑气缠绕,泛起瘆人的光泽。
城楼下,犬养一郎高举骷髅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数十名黑袍术士齐齐发力,黑色邪网再度暴涨,金刚伏魔阵的金色屏障剧烈摇晃,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玄悲大师呕出一口鲜血,佛光涣散,青衫剑客与崆峒弟子们亦是脸色惨白,节节败退。
尸傀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攀爬城墙,短刃划破守军的喉咙,鲜血溅在篝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万蛊窟的防线,已是摇摇欲坠。
“杀!杀了马飞飞,赏黄金万两!”犬养一郎的嘶吼声,如同催命符。
马飞飞的意识渐渐模糊,心魔的声音愈发猖狂:“臣服吧!只有我能给你力量,只有我能让你活下去!杀光这些蝼蚁,你便是这世间的主宰!”
就在他即将被心魔吞噬的刹那,怀中的一枚银色徽章突然发烫——那是戴笠亲手交给他的“留痕”信物,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触发紧急联络信号。
烫意穿透衣料,直抵肌肤,竟奇异地驱散了些许阴邪气息。马飞飞的意识清明了一瞬,他猛地咬破舌尖,借着剧痛压下心魔,颤抖着将徽章攥在掌心。
“戴老板……留痕……”他喃喃低语。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军统上海站密室。
冼树迁紧盯着面前的信号接收器,当屏幕上跳出“龙影遇袭,坐标万蛊窟”的字样时,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沈梦醉亦神色凝重:“戴老板早有吩咐,若马司令在国内遇袭,‘留痕’潜伏在西南的暗桩,可随时启动!”
“西南暗桩?”冼树迁一愣。
“不错。”沈梦醉沉声道,“‘留痕’并非只潜伏在东瀛,国内各省皆有死子!西南暗桩首领,代号‘惊蛰’,十年前潜伏于滇西,如今已是当地土司的座上宾,麾下数百精锐,皆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冼树迁不再犹豫,迅速按下信号发射器的按钮。
电波划破长空,直抵滇西密林。
一间竹楼内,身着苗族服饰的汉子猛地睁开双眼,他手腕上的银色徽章,正闪烁着与马飞飞怀中一模一样的光芒。汉子起身,摘下墙上的苗刀,声音低沉如雷:“弟兄们,十年磨一剑,今日,随我出山!目标——万蛊窟!救马司令!”
竹楼外,数百道黑影应声而起,如同黑夜中的猎豹,朝着万蛊窟的方向,疾驰而去。
万蛊窟城头,马飞飞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他的双目彻底被赤红吞噬,月亮银钩划破空气,竟朝着身旁的圣女砍去!
“马大哥!”圣女惊呼着后退,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银钩即将刺中圣女的刹那,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咻!”
一枚银针穿透夜空,精准地射中马飞飞的手腕穴位。银钩脱手飞出,坠落在地。
马飞飞浑身一震,抬头望去。
只见城头之外,一道黑影踏空而来,墨色武士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长刀如雪,正是宫本祁一!
“老友,好久不见。”宫本祁一落地,长刀直指犬养一郎,“我本想回东瀛,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宫本祁一?”犬养一郎脸色骤变,“你竟敢背叛天皇,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宫本祁一冷笑,“你们以邪术害人,视人命如草芥,才是真正的暴虐!马飞飞是我的朋友,谁动他,我便杀谁!”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数百道黑影冲破倭寇的防线,为首的苗族汉子手持苗刀,吼声如雷:“留痕暗桩‘惊蛰’,奉命支援马司令!弟兄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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